祭拜自己

跨年晚会落幕，你回到帝宝已是凌晨两点。

今晚PK险胜属于意外的惊喜，此刻让你更期待的是，柯岚已经在家中叫好庆功的烤猪手。

你推开门，香味已经扑鼻而来。

莫菲嗯，感觉已经有几个世纪没有吃过烤猪手了！

柯岚：夸张！你回来的第一晚我们就点过。还有，每年忌日我都会带上一份去拜你，你在那边有吃到吗？

莫菲别这边那边的，听着怪吓人的。我根本没去过那边，我怎么吃。

柯岚：也对，那今晚你多吃点！

莫菲原来你今晚约我夜宵不是给我庆功，而是给我过忌日啊？

柯岚：哎呀，反正都一样！如果是往年啊，元旦一大早我就要去墓园拜你了，今年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咯！

你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么多年来，晓晨她…她去拜过你吗？

想到晓晨，你手中的烤猪手似乎都不那么香了。柯岚显然察觉到了你的异样。

柯岚：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一次也没在墓地碰到过她，所以说，我对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好感。唉，你真心待她，她还不是什么都不肯告诉你。

柯岚的话，让你不禁回想起关于晓晨的点滴：

那个雨夜，你在桥洞里捡到满身是伤的晓晨后，带她回了家。

一开始，她只摇头或点头，像哑巴一样默默在家洗衣打扫抢活干，害你家的钟点工阿姨失了业。

一段时间后，她开始怯生生地说话，像尾巴一样跟着你。

辗转各种通告和片场，替你打伞，给你煲汤，甚至帮你对台词，处处贴心，事事周到，你原来的生活助理也不知不觉下了岗。

再后来，她开始叫你姐姐，会对你笑，但对其他人还是保持距离，心存防备。

你知道晓晨内心深处一定埋藏着什么秘密，但只要她不主动提，你也绝不忍心逼她撕开伤口。

可是这段时间以来，你心中对她的疑惑也不禁逐渐在放大。五年前你的落海，究竟是否和晓晨有关呢？

莫菲明天……你还是带我去一趟墓地吧。

柯岚：啊？你要去祭拜自己？这是什么诡异操作？

莫菲哎呀，你别管了，你带我去就是了。

往年元旦，柯岚都选择清晨去祭拜你，今年，你故意错峰选了傍晚。

天色已经半黑，又突如其来下了场雨，更显阴冷。

去之前，你以为此刻墓园的气氛应是凄凄惨惨戚戚，等到了目的地，你却大错特错了。

只见远处，一票统一黑色着装的女孩们正在井然有序的献花。

柯岚：每年都有好几批呢，真是有心！

你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她们可能追过你的行程，也可能在见面会上跟你聊过天。但她们曾经的笑脸，全变成了追思的表情。

你和柯岚刚想靠近，突然被一个人拦下了。

陈小雨：迟到了啊，群里通知三点集合，你们四点才到！还两手空空的，也不知道给菲姐带束花！

听这语气，应该是这批粉丝的组织者。虽然被训了，你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莫菲不好意思哈，我们没在群里。

陈小雨：算了算了，这个你们拿着，干花，菲姐才不会过敏。还有，一次性雨衣，穿上吧，菲姐可不希望大家因为她感冒。

说着，她塞给你和柯岚一人一束干花和一件雨衣，你简直要泪奔了。

都五年了，她们竟然还记着你的一切，你何德何能竟然得到这样的厚爱？

陈小雨：诶，你，你不就是——

眼看她就要喊出你的名字，柯岚赶紧捂住她的嘴。

柯岚：低调！

她激动地点头。

陈小雨：语姿，我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她超喜欢你的，你最近的公开行程她都有参加，她书桌上还有你和她的合照呢！

双胞胎妹妹？你认真看清楚这个粉丝，啊，想起来了，那次在邮轮公司门口等车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嘘寒问暖的“亲妈粉”。

看来，这对双胞胎姐妹都很有眼光啊！

莫菲是是，我想起来了，你们长得确实一模一样。

陈小雨：没想到你也是我们菲姐的忠实粉丝，大雨天还专程过来祭拜她。就冲着你这心意，以后有需要，我们也会帮你应援的。

莫菲谢谢，谢谢。对了，你们如果每年都有来，见过菲姐的助理吗？

陈小雨：助理倒是没有印象，不过菲姐的经纪人每年都托付我们送花，也是个有心人。

何利坤？他一向无利不起早，你很难相信他有这样的好心。说不定每年送花，也只是他的营销手段罢了。

陈小雨：我们马上祭拜完了，如果你不想被大家认出来，等我们走了再进去哦！

老粉们有组织的来，又有纪律的离开。当你走近墓地时，墓碑前已经摆满了各种花和卡片。

在花丛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灰色的陶罐，里面插着一株郁郁葱葱的马醉木。

这是一种超长待机又简约大气的木本植物，适合花粉过敏人群，也是从小到大你的住宅里唯一的绿植。

马醉木的旁边是一张卡片，上面是落寞的字迹：时光不语，念念不已。

是他！高一那年新生文艺汇演，你拿下第一，他上台献花，结果花粉过敏的你当场就肿成了猪头。

柯岚：看到马醉木就知道，你的霸道总裁来过了，每年都送这个。

柯岚：我以前以为他对你只是同学情谊，啊，现在这么想起来，原来是一往情深，人家真是好感动哦。

莫菲滚滚滚，不要调侃逝者。

值得一提的是，重生变成汪语姿后，你似乎不再过敏了，对任何花花草草都已经百无禁忌。唉，过敏体质真是害死人呐！

天色已经快要黑了，站在墓地前的你似乎还在等待什么，柯岚自然看在眼里。

柯岚：别等了，不会有人来了。虽然周围睡的都是你的邻居们，但我还有一点害怕呀。

雨已经停了，此刻的墓园确实安静的有点可怕。你叹声气，准备离开。

走出墓园前，你和柯岚脱掉了一次性雨衣，走到大门边上的垃圾桶准备丢弃。

突然，一个身影从墓园大门悄悄走进来。

她身形高挑，肩背笔直，一身极简的打扮，从头到脚都紧紧包裹住，天色已经这样黑了，居然还带着黑超墨镜，像极了躲狗仔的艺人。

柯岚：气质很好的样子，你的明星朋友吗？

莫菲看起来的确是艺人……但我圈内的好友就那么几个，她是谁？

你示意柯岚不要动，你们就守在垃圾桶旁偷偷观察这个人的动静，周围安静的让你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只见她朝你的墓碑前走去。她什么都没带，也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摘掉墨镜。

她默默站立了一会，终于伸出指尖触碰了一下碑文上你的名字，却又立即弹开了。她扶了一下眼镜，转身准备离去。全程不过五分钟。

柯岚：快，快，她要走了，究竟是谁啊？

莫菲我们跟上去。

那人终于察觉到了你们的存在，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眼镜，确认没有暴露，又立刻拉低帽子，向大门走去。

柯岚：诶，你等一下。

走在前面的她听到柯岚的喊声竟然没有回头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脚步。她边跑边伸手拦车，很快一辆的士在她身边停下。

眼看她已经伸手拉开了门，你赶紧冲上去试图按住门把。

莫菲你等等——

她丝毫没有理会你，径直钻进车门，摇上车窗。车窗关上前，你听见了她的声音。

？？？：师傅，开车！

这是晓晨的声音吗？隔着车窗，你并没有听清。你还在恍惚，出租车已经扬长而去，身后的柯岚追上了你。

柯岚：为什么追她啊，难道你以为她是晓晨？根本就不可能好吗，身形完全不一样。

你没有回答柯岚，因为你心中也没有答案。

告别柯岚，从墓园回家，你决定绕道夏木的咖啡店问问进展。

几天前，你就已经把白百川这条线索透露给了夏木，不知道他查出什么眉目没有。

店当然开着，抬头看，楼顶的灯也亮着。

你探头探脑走进店内，为了不被店内的学生党们认出，你决定二话不说直接杀到楼上。

夏木：嚯，怎么是你，也不打声招呼，你这一身……是要扮刺客吗？

他果然在，也被你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莫菲你管我打扮成女侠还是刺客！对了，那个有纹身的白百川你有查到点什么吗？

夏木：白百川，影视制作团队出身，后来利用自身资源创办了海纳娱乐。眼光不错，签下的新人总能出爆款，也是最早一批引进外籍艺人的公司。

莫菲外籍艺人？

夏木：以韩籍为主。当然，输入和输出是双向的，向韩国市场输送有潜质的练习生，又把经过韩国市场锤炼的艺人反向输入到国内。

夏木：你是艺人，你肯定更清楚！

这套运作模式五年前就已经兴起，现在已经发展成一条成熟的产业链了。也不奇怪，娱乐圈风向本就瞬息万变，何况已经五年。

莫菲现在很多公司都有这样的业务，不足为奇啊大记者，这就是你的调查结果？

夏木：别急，你再看下这个。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开后，从里面抽出一张宣传单递给你。

这是一张演艺公司的艺人招募广告，标题是“全能艺人招募，打造韩流巨星”，招募方是一家叫“子初文化”的。

夏木：师父那本书里，除了夹着邮轮邀请函，还夹着这张广告单页。这家所谓的什么“子初文化”早就倒闭了，本来实在联想不到什么。

莫菲那后来呢？

夏木：后来你让我查白百川，我发现，这个“子初文化”其实是“海纳娱乐”的前身，因为他们的法人是同一个人。

莫菲你怀疑你师父的失踪和白百川也有关？

夏木：我不能确定。但我相信，师父当时肯定在调查这家艺人培训公司，卷入过娱乐圈的新闻事件。

莫菲2015年前后的娱乐圈有什么大新闻事件吗？我没有印象啊。

夏木：公众不知道，不代表没有。何况你那时候还是个小女孩呢！

他伸手突然拍了拍你的头顶，还真拿你当小孩啊，喂！

既然你的落海和夏木师父的失踪都间接和白百川建立了关联，你们能做的只有进一步搜寻和白百川有关的可疑信息。

但这样一个娱乐集团的大佬，没预约连人都见不着，调查他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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