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剑若惊雷，心如止水

天还没有亮，聂无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生怕打扰到别人休息。换了衣服走到床边，看见上官麒已经开始打坐了，如今已然习惯的他也是没多说什么，直接躺到了他的身边，打算趁着天亮之前这一小短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上官麒：师弟，用功不是像你这样的。

上官麒用很小的声音和聂无涯说道，可此时聂无涯已经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是向上官麒道了谢，便沉沉的睡去了，这一觉，聂无涯睡得很香，来到这边之后，或许只有这一觉他没有怀着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恐惧。

第二天，聂无涯比起其他人都要起的早，起来洗漱换衣，尽管他十分的困倦，可是他却睡不着了。因为昨天晚上祁皓在他面前使出的一剑千百回的在他梦中重现，直到祁皓醒来的前一刻，聂无涯想着的都是祁皓那破空的一剑。想着昨晚的事情，聂无涯便再也睡不好觉了。

聂无涯一边洗脸，一边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祁皓在出剑的一瞬间，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四周没有任何声响，安静的可怕。突然，在远处发出了一声巨响，那响声不像是剑发出来的，竟像是用长鞭抽打发出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聂无涯怎么会，为什么我没有看到剑的轨迹?

祁浩：因为我的剑快。

聂无涯不，那不仅仅是快就能使出的剑招。

祁浩：说的好，这一剑，不仅快，而且其包含的力量才是其威力的所在。

祁浩：这一剑，我已练过成千上万遍，角度，力度，速度已至顶点，进无可进，方才有这刚才你眼前的那一剑。

聂无涯可是这一剑，你都花了这么长时间才达到这种境界，那么又怎能让我朝夕间练成。

祁浩：你要是朝夕间练成，那我真就羞愧至死了。我要你做的，只要有我刚才那一剑五成的水准就算你练成了。

聂无涯五成?那么我还可以尝试。

聂无涯毫无底气地说出来这句话，然后让祁皓在他面前在演示刚才的一剑给他看看。祁皓倒也没说什么，也是二话没说就又在他面前一剑破空。

虽然是第二次看到破空，但聂无涯的吃惊一点不弱于刚才，那一剑就那么挥出去了，然后本该雄厚的剑气竟然丝毫不见，等到在回过神来，却是在远处爆开。

这鬼斧神工的技巧不论聂无涯看了多少次，都是沉醉其中，相信无论任何剑手，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剑，也不愿分神吧。

祁浩：你看的怎么样了？

还没等聂无涯看的痛快，祁皓已将这一剑在其面前施展了五次，而聂无涯其实想说，能不能再演示几次给我看看，可是这句话终究没说出口，而是从祁皓手中接过那柄剑，深吸了一口气。

聂无涯破空！

聂无涯大喝了一声，像祁皓那般一剑挥了出去。但是这聂无涯这边，那股剑气在挥剑的那一刻便挥挥洒洒的出去了，一点没有祁皓那一剑的风范。

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聂无涯保持着挥剑的姿势，等着祁皓骂他或者嘲笑他一顿。而祁皓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然后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

祁浩：如果没有喊出来那一声或许没有那么尴尬。

就仅此一句话，便羞得聂无涯哑口无言。然后祁皓又是在聂无涯面前又演示了几次破空，然后又将其中的诀窍给聂无涯讲了一通，看着自己这么笨祁皓却还这么耐心的教导自己，聂无涯差点没感动的落下泪来。

可是即便如此，聂无涯这一夜的进步，不能算是很明显。但是练到最后，聂无涯连一丝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祁皓才让他回去休息。两人分别之际，聂无涯问祁皓难道不困吗，看样子还是很精神。祁皓沉默了一会，回答道。

祁浩：天下间比我厉害的剑客还有那么多，一想到就又羞愧又担心，怎么能有心思睡觉呢？

这句话说完，祁皓便转身离去了，只留着聂无涯站在那呆呆地看着他，刚才祁皓的一句话不得不说在聂无涯的心中留下一个很浓重的阴影，对，是阴影。

聂无涯这么厉害的人还在如此勤奋，我恐怕这辈子也无法出头了。

聂无涯一边念叨着，一边回去了。

在食堂，许多人路过聂无涯这边总是会指点着他偷笑，聂无涯明白是因为什么，却也强忍着没有多说什么。

赵琦：老六，你的新发型看样子关注度很高呢，路过的男男女女都忍不住瞧你呢，老哥我真是羡慕。

宁海：你要是喜欢这头型，等今晚回去我就给你剃一个。

宁海一句话，便把赵琦噎住了，只好把脸埋进饭碗里，好好吃饭。聂无涯也是如此，为了不被别人的笑声分神，也是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吃饭上。

等到吃完饭，几个人便各自去了自己门院，聂无涯一个人前往了铁剑门，现在的他只想赶紧取剑去练习昨晚新学会的剑招。聂无涯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很快便到了教场，取了自己的佩剑，凝视了一会。

聂无涯破空！

随着聂无涯的一声，其剑也是朝着无人的方向挥去，结果不尽如人意，虽然比昨晚强了一点，但仍丝毫没有祁皓那般神技一样的风采。

林修：这就是师兄交给你的剑法吗？

聂无涯看着，林修走到了他的身边，急忙向他行了一礼。林修讪笑着说。

林修：你刚才那一剑可是有些蹩脚啊，不知道师兄他是怎么教你的。

聂无涯祁皓，祁师兄他教的很认真了，是我天资不够，没能理解他交给我的剑招，那真的是很厉害的一剑。

林修：不必多言，就拿你昨晚学会的剑招来让我见识一下吧。

聂无涯哦?

林修：你可别忘了你的赌约，我可不希望你下辈子只能用左手，来看看我有没有什么能帮上你的地方吧？

就这样，聂无涯一整天都在用自己那未成的一剑来和林修切磋，结果自然不用说，如果这是正常的较量，估计聂无涯都死了千百回了，但是林修每次都在置聂无涯于死地之时突然停手，这让聂无涯十分难受。

很快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吃过了饭，聂无涯和林修又来到了河边，林修开始了自己的日常练习，而聂无涯则是继续钻研着昨天祁皓教授给自己的那招破空。

因为在河边，聂无涯便将木剑挥向河水，击出的剑气在河边上激起了一道道水花，但是却没有一点聂无涯想要达到的效果，在尝试了十几次之后，终于因为积累的疲累而无法再握住手中的剑。

聂无涯喘着粗气，躺在地上，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聂无涯看着星空，这个世界的星空很美就像是一块黑纱，而在其上大大小小，如同星罗棋布的镶嵌着星星，好像这纱又撒上了钻石粉末，然后铺在天空上。突然间，一颗流星划破了这夜空的沉静，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美丽的长弧，继而消失了天际。

看着这一幕，聂无涯的内心陷入了一片沉寂，他感觉，刚才那流星划过夜空的感觉竟然和祁皓的那一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明明是那么沉寂，却又突然间石破天惊，那种细腻的感觉那么难以捉摸，仿佛一根细丝在手中，既不能抓牢，却很容易丢失。

聂无涯站起身子，吃力的抓起了那把木剑，这回他没有着急挥剑，而是走到了河边，面对着河水，闭上了双眼，静静地感受着身边的一切。

流动的河水，随风吹动的柳条，在草丛中发出的蝉鸣，还有在自己不远处林修练剑时发出的喘息声，当自己进入一种静的境界之后，身边的一切动仿佛都被放大了一般。

那根细丝，仿佛如今慢慢的钻入了他的手中，但是聂无涯却没有着急抓住它，他很明白，此时他一旦心急，那种不可捉摸的感觉便会转瞬即逝。

又过了一会，聂无涯慢慢的将剑举过了头顶，然后，用不算快的速度将那一剑挥下。

剑挥下之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聂无涯也没有什么反应，也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着什么发生一般。

怦的一声，在聂无涯身前的河中，出现了一个小的水花溅起然后一条鱼从中飞了出来，落到了地上。林修此时刚完成了练习，向聂无涯这边走过来，结果一条鱼落在了他的面前，给他吓了一跳。他捡起了地上的那条鱼，把他小心的放回了河中，然后说了一句。

林修：你命真好，我今晚吃的有些撑了，不想加餐。

而聂无涯看着林修这边，很放松地喘了一口气，自己这一剑总算是。

刚想到这里，聂无涯一下子转过身，他感觉到了一丝逼人的剑气，他很明白，这种感觉的意义，祁皓来了。

祁浩：刚才那一剑，还算说的过去，你没有用尽全部的力量，而是更用心的加强自己的控制，让力与速达到了一股微妙的平衡。你这一剑，不能算破空，应该叫乘空。

聂无涯师兄说的对，我这一剑，对不起那个破字。

祁浩：不过，一夜之间，能领会到这种地步，也算可以了，今天我便教你第二剑。

聂无涯第二剑，那又是什么呢?

祁浩：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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