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偏偏是这样的体质,才会让她一次又一次的陷入诡异的事件中,也不知道她与生俱来的这种天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拉开透明胶带的时候扯出刺耳的声音,杨小凡手上的动作一滞,说道:“这么冷的天,你在外面应该会很冷吧。”
“没办法,你现在身体虚弱,很容易被那些东西带到那个世界里去,我无论如何要陪你一起度过前三天。”
说完,黎少煌吸了一口烟,他已经做好机票改签的准备,叔父的大寿,也恐怕赶不上了。叔父他老人家通情达理,应该也不会怪他……
黎少煌所说的身体虚弱,并不是单纯的指杨小凡健康上的虚弱。她来例假之后,身体的阴气十分强盛,继而减弱了阳气。
他是纯阳命,守护在她身边,刚好可以弥补她阳气不足的情况。否则,阴气太重,杨小凡很容易就像今天早晨一样,邪祟入体,被不干净的东西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杨小凡用透明的胶带,将摆好的这些粘在透明胶带下面。这样除非人为的撕毁胶带,否则透明胶带覆盖到的地方,轻易就不会被外力破坏。
原来杨小凡用透明胶带是这个目的,黎少煌禁不住扬了扬嘴角,杨小凡真的是太有想法了。
古往今来,恐怕就没有哪一个玄学大师,想过用透明胶带固定住阵法来保持阵法的使用时间吧?
等到杨小凡剪断最后一条粘在地上的透明胶带,她小声的提议了一句,说道:“少煌,晚上你到卧房里打地铺吧,外面太冷了。”杨小凡心里对黎少煌绝对没有任何暧昧的想法,只是担心黎少煌晚上在走廊上休息,容易受凉。
但是,她又不敢不让黎少煌守护在身边。
今天上午遇到的事情,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一次。
“行,只要你不介意。”
黎少煌把杨小凡抱进客厅,放在沙发上,他第一个举动就是将杨小凡的裤脚缓缓挽起,拉到膝盖以上。
她刚刚从灶台上跳下来,膝盖着地,膝盖狠狠的磕在地上。
紫色的淤青明显,紫色边缘还有青色的淤痕,用手轻轻一碰,就会让杨小凡皱眉。
黎少煌亲昵的举动,让杨小凡脸上羞红,却不敢出声抗议,她如果这时候抗议,只会越描越黑。
黎少煌其实只是出于好心,帮她检查伤口。
“我没事的。”杨小凡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羞怯,小声的咕哝了一声。
皱了皱眉,黎少煌沉声道:“淤青这么重了,怎么能说没事?小凡姐,我发现,你总喜欢逞强。”
“我……”杨小凡吃了一颗软钉子,也不知道怎么还嘴,只能红着脸,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
她哪里是逞强,她只是不好意思被黎少煌这么亲密的照顾着。
黎少煌只要回国都会住在黎氏祖宅,宅子里有他准备好的急救箱,黎少煌给杨小凡用药酒擦了膝盖上的淤青,贴了膏药。
“疼吗?”黎少煌蹲在杨小凡脚边,盯着她被裤子遮盖的膝盖。
杨小凡的膝盖上的伤,让她的腿已经没有办法弯曲,如果伤了骨头,必须马上去大医院治疗。
杨小凡皱着眉头摇头,“不疼,刚刚情况比较紧急,我也是怕下面的东西上来,才会迫不得已……”
“如果疼,一定要说,等到路通了,我就送你上医院。现在,先把脚泡一泡,看看能不能恢复一些知觉。”
黎少煌蹲着,捧着杨小凡的纤纤玉足看了一会儿,用手捏了捏,感觉她脚脖子上的淤青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冰凉彻骨了。
看来,杨小凡被鬼抓脚的事情,和地下室应该是脱不了干系。
封印住地下室的阴气,也只能解决一时的燃眉之急,有机会他还是要和徐刚两个人亲自下去一趟,寻找原因。去一楼的洗手间打了一盆热水,黎少煌将杨小凡的脚放在温热的水中泡了一会儿,然后推拿了几下。
杨小凡忽然大喊出来,“水……水好烫!”
黎少煌眼中一丝欣喜,杨小凡的脚有知觉了!
“这是好事,说明你的脚有知觉了,以后每天用温水泡脚,慢慢的就能恢复如常了。”
黎少煌抬起杨小凡的脚,用毛巾擦干。
杨小凡低头除了一声“谢谢”,没有多说别的话,黎少煌为她所做的一切已经超过了一个房东所需要做的范围。
而对于黎少煌来说,他所租出去的这所房子,给杨小凡带来的麻烦,远比他这两天付出的来的多。
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摆钟上的时针指向了左下角30度的位置。早就是过了饭点,两个人都有些饿了。
黎少煌准备了简易的西式晚餐,和杨小凡吃过之后,便上了二楼的卧室。
黎少煌找了冬天的褥子,就地打地铺,两个人经过一天折腾,都累的够呛,杨小凡在床上稍微玩一会儿手机,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杨小凡动了动脚,发现脚上的淤青明显淡了很多,但是还是没有完全好透,还不能下床走动。
黎少煌睡的地方,褥子已经被收起来。
杨小凡心里一阵悲催,单脚跳着进入洗手间洗漱,照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有一种青春不在的萧条感。
看着自己深深的眼袋和黑眼圈,再想想看韩莎莎青春稚嫩的脸孔,她竟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自卑感。
脑子里浮现出她从来不会给自己定位的四个字:人老珠黄。
她最美好的青春时光,都花在了前夫许志文身上,许志文也给了她最美的承诺,却永远不会给她一个美好的结局。
不多时,黎少煌就端着早餐上来,见杨小凡靠自己的力量洗漱完毕,也没有多管,询问了杨小凡膝盖和脚脖子的情况,就又匆匆下楼去了。
杨小凡不知道黎少煌下楼忙什么,总之等她吃完早餐,一直到下午,黎少煌都没有上来。
无聊之余,杨小凡一直用手机刷新着黎氏祖宅附近的路况,希望能快一点看到有关部门能够快一些将堵在路上的砂石清理干净的消息。
阳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对面山头蒙着薄薄一层薄雾,那些远处的坟头看着总有一种荒凉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花了,杨小凡总觉得,白雾中,那几个白色的坟头闪着蓝色的鬼火儿。手机上已经刷出最新消息,显示出实时路况,相关的应急部门已经开始对路面进行清理和修正,一到两日之后就能恢复同行。
杨小凡躺在床上,盖着柔软的被子很容易困,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已经是黄昏了,迷迷糊糊当中,她感觉有一个人才亲吻她的侧脸。
她还以为是黎少煌色心大起,心中禁不住的愤怒,抬手就是一巴掌。
抬手甩过去的手在空中停滞在空气中,杨小凡没想到,低头看向她的竟然是一张面色蜡黄的,干尸的脸。
这具干尸,她曾经做梦它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现在又出现在她的身边,难道她还在梦中没有醒过来?
杨小凡登时出了一身的冷汗,猛然又一次睁开眼睛,房间里开着灯,黎少煌坐在床边,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小凡姐,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黎少煌用手里的毛巾给杨小凡擦汗,杨小凡却没有心思立刻回答黎少煌的话。
而是张目四顾,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她的枕边散落着一把黑色的头发,头发中带着刺鼻的尸气,当她抬头,天花板上那处漏下头发的地方刚好露出了一具干尸的半个脑袋。
用力的抓住黎少煌的手腕,杨小凡的食指颤抖的指着天花板上漏出头的那半个干尸的脑袋,已经是气的快要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那是什么东西!!!”
难怪她一直做着干尸的梦,原来她睡的地上的正上方,天花板中间被人填了一具干尸很长一段时间,杨小凡为了避免恐惧,躺下的时候都会强迫自己不去看天花板,所以一直没发现那个脱落墙皮的地方再次扩大了。
这仔细一看,杨小凡发现天花板上靠近墙角附近那个女人的脸扩大了好几倍,那个地方的一大块墙皮脱落后,几乎露出了那个女人整个上半身轮廓。
那女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胭脂,脖子上两层肥肉褶子,身上穿着红色的唐代宫装。
五官长相长的和今天被烧成灰的女尸,那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一个是生前的模样,一个是死后的样子。
可那张白脸,并不是实物!
竟然……竟然是古代的彩绘……
“那个……那个好像是古代的壁画!”黎少煌给杨小凡额头擦汗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凝天花板上墙皮剥落的那一块。
他随手拿了洗手间的拖把,伸到墙皮剥落的位置,一点一点把周边上已经快要掉下来的墙皮弄下来。
渐渐的,掩藏在墙皮后面的彩绘越来越完整,越来越清晰,直到清理到不易剥落墙皮的地方,黎少煌手上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彩绘上的女人,微微笑着,神情十分的祥和。
她在一张木塌上,半卧着身子,小腹微微隆起,好像是怀了孕。
她身后是衣着相较她要差一些的两个女人,都拿着一把大扇子,好像是古代皇宫里的宫女。女人跟前跪着一只老猫,老猫举起装着水果的托盘捧到女人面前。
那女子应该是个古代的贵妇什么的,身上的金玉珠串不少,白嫩的小手上带着一只翡翠戒指,这枚戒指画的不大,但是细节处勾勒的极好。
杨小凡的视力极好,可以清楚的看清戒指上的每一个细节,这只戒指明明就是她在烧毁的檀木盒子里发现的那一只。
这只戒指,她明明已经交给了黎少煌,可是此时此刻,戒指又再次出现在彩绘里的这个女人手上!!
“这个彩绘,怎么那么像古墓里的壁画?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天花板上面,黎少煌,你告诉我,你们家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杨小凡喘息着看着头上的彩绘,这种彩绘她去敦煌旅游的时候见过一次,没想到黎氏祖宅里也有。
如果是人工画上去的,为什么要故意掩藏在一层墙皮之下掩人耳目?那彩绘中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黎少煌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烟,低沉的说道:“我不知道它的存在,这应该就是从古墓里扒下来的壁画,然后生生镶在天花板上。说实话,黎家的历史并不是那么光彩,我们祖上掌握着阴阳风水的秘术,但是同时也有许多人做了摸金校尉的营生。”
黎少煌似乎并不想瞒着杨小凡,黎氏家族曾经做过的勾当。
摸金校尉是中国古代一个盗墓者的门派。据史书记载,摸金校尉起源于东汉末年三国时期,当时魏军的领袖曹操为了弥补军饷的不足,设立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等军衔,专司盗墓取财,贴补军用。
摸金校尉盗墓主要依靠观风水、辨气象,以《易经》为宗旨,以定位古墓的穴位。
“摸金校尉是什么?”杨小凡听这个古怪的名词觉得有些耳生,她可从来没想到,她睡的卧室里,镶着墓室里的壁画,那这间卧室不是变相的成为了一间墓室吗?
只要想到自己每天晚上是睡在墓室里,杨小凡心里就是一阵的发毛,难道这些事情作为“摸金校尉其实就是世人所说的盗墓贼……”
黎少煌单手拿着烟,这话才说了一半,天花板的上的那具干尸就像杨小凡梦里面经常梦到的一样,蓦地就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这一下来的突然,杨小凡的一只腿行动不便,根本来不及逃跑,干尸就这么直挺挺的砸进杨小凡身前的怀中。
天花板上藏匿干尸的一块,好像是中空的,下面只是垫了一张很薄的板材,板材似乎受到干尸尸气的腐蚀之后,加快了腐朽的速度。
这才让干尸从天花板上的夹层里掉出来。
完全脱水的干尸,重量虽然只有十几斤不到,但是对于杨小凡来说分量上还是不轻。下落后,和杨小凡身上盖的被子碰撞接触后,发出“噗”的一声响。
它身上的衣服都烂没了,就这样落在杨小凡面前,狰狞的脸孔,僵硬的四肢……杨小凡霎时间脑袋里绷着的一根弦断了,捂着嘴瞬间就哭出来了,她是惊吓过度之后,发现自己这两天来唯一信任的黎少煌,也变得那么不可靠了。
他们家居然是挖坟掘墓的盗墓贼,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一具干尸,同室共处了这么久……
“小凡姐……”
黎少煌也是慌了,用手上的毛巾想给杨小凡擦眼泪,杨小凡此刻对他怀着一种抵触的情绪,用力推开黎少煌。
黎少煌却不管杨小凡挣扎,将她打横抱起,踹开卧室的门径直下楼,杨小凡受惊不小用力捶打着黎少煌的坚硬的胸脯。
她此刻真的一点没有成熟女人该有的稳重,完全就像一个受惊过度,五六岁的小女孩,大声的哭骂:“呜呜呜……黎少煌,你混蛋,你拿干尸吓我。屋子里还有古墓的壁画,你太坏了,呜呜呜……你快放我下来,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的鬼话了。”
听杨小凡这几句哭喊,黎少煌心里的郁闷反而减轻了许多,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杨小凡孩子气的一面。
杨小凡的年纪大概比他大了有五岁左右,在他面前一直都像一个姐姐一样理智成熟,可是像现在的她,是那么的幼稚可爱。
吸了吸鼻子,黎少煌用力将杨小凡哭花了的一张脸摁进自己温暖的胸膛里,温柔而又小声的说道:“如果我不抱你下来,总不能让你一直和这具僵尸睡在一张床上吧?”
这句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杨小凡慢慢的就安静下来,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吸鼻子的啜泣声。
她忽然才意识到,自己像个孩子一样猫在黎少煌的怀里中求安慰,脸不由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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