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站台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才坐上回去的公交车,天都要黑了,杨小凡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知道这一班车应该是末班车了。
公交车上一个乘客也没有,只有杨小凡和司机两个人。
杨小凡无聊用手机上了网,手机QQ上更新了一则新闻,新闻报道的是一起交通事故。
大雨造成了城郊部分山体滑坡,一辆公交车在开往城区的路上被突然滑坡的山体掩埋,车上的四个人全部遇难。
上面还贴出了事故司机的照片,杨小凡看着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多看了几眼,她忽然认出来照片上的人了。
冰凉的手指不禁颤抖了一下,杨小凡默默关了手机屏幕,看向大雨滂沱的窗外。
那辆出了事故的公交车,就是杨小凡去时撞
上黑猫的那辆,那个司机撞死猫后,骂骂咧咧的表情杨小凡至今还记忆犹新。
如果说一切都是巧合的话,那么这个巧合来的也太离奇诡异了。
司机开出了三站路,车就熄火了。
司机下车查看了一下,就立刻打电话给附近车辆紧急维修站,让维修站的人来抢修,然后转头让杨小凡下车自己想办法。
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杨小凡撑着伞走在公路上,雨幕将前面的景物都模糊了。
杨小凡在雨中踩着积水前进,眼前慢慢的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的背影,她打着伞,幽幽的往前走着。
不知道是不是雨幕太过模糊视线,杨小凡暂时看不到她的脚,她有些害怕,故意放满了脚步。
身边冷风阵阵,吹得衣裳单薄的杨小凡缩了
缩脖子。
那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背上的皮肤很白,头发又长又直,一直到腰部的位置。
雨幕中,只能看到她脚踝以上的位置,两只脚踝却总在雨幕中飘忽不定,但是就是见不到脚。
而且她好像故意放慢步子在等杨小凡一样,前进的速度比杨小凡还要缓慢。
不过很快,那个白色的身影在杨小凡面前走过了一段路,就消失在了雨中。前面没有岔路,也没有转弯,但是人就是不见了!
就在杨小凡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感觉脖艮后有一股寒气吹来。
就像冷气机里的冷气从死人嘴里吹出来的感觉差不多,带着一股阴寒腐败的味道,杨小凡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一样难受。
杨小凡的老娘卓阿彩是个极为迷信的老太太,
卓阿彩从小就告诫杨小凡,人的身上有三盏命灯,每一盏命灯都是靠着三昧真火燃着。额头上的那盏命灯是最亮的,一个人走夜路的时候最好要露出额头,那样就会百邪不侵。
如果一个人走在路上,有人从背后喊你,或者你觉得背后有什么动静吸引你转头,你只要把头转过去,往哪边转的头,哪边肩头上的三昧真火就会熄灭。人身上的阳气就会减弱,容易被邪祟附体。
而杨小凡是农历七月十四生的,身上阴气太重,比平常人更要注意这种事情,所以杨小凡从来都不敢留刘海挡住前额。
这个时候,就算是不信鬼怪的杨小凡也不敢转头,拼了命的往前跑。
高跟鞋在积水的地面踩出了水花,溅到了杨小凡的裤脚,湿了整个脚踝,冷冰冰的感觉很不好受。可是杨小凡不敢停下来,只想快点赶回去,冲个热水澡,睡个好觉。
郊外的公路上,没有人,风雨落在公路两旁的田中,一切都是那么凄凉和冰冷。
杨小凡眼前又出现那个白衣女子,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马路中间站着。
这次,真是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杨小凡只能咬了牙,冲破内心的恐惧,硬着头皮迎着斜浇下来的雨丝继续前进。
很快的杨小凡就走到了女子的背后,那个女子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雨中。
稍微迟疑了一下,杨小凡只感觉一股阴风飘过面庞,那个女子忽然转头,露出一张柔媚的笑脸,长长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
女子脸色苍白,尖尖的下巴,樱桃小口,一双丹凤眼勾魂摄魄的看着杨小凡。
可是细看之下,才发现是一个打了伞的纸人。这种纸人一般是家人为了祭奠亡者,找专门的工匠订做,最后在祭祀结束之后烧给死者。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放一个纸扎的人放在公路中央……
大概是风把她纸做的脖子吹到了背后,看起来就像转过头看她一样。杨小凡彻底毛了,她盯着那个纸人呆呆愣愣的行了几秒钟注目礼,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杨小凡继续前进了几步,才路过这个纸扎的人没几步,身后又吹来一阵刺骨的阴风,杨小凡顿时感觉浑身都掉进冰窟窿一样。
身后传来阵阵女人的尖利的冷笑声:“阎王让你三更死,你活不过五更天。昨天晚上让你跑了,你今天晚上还想活命?”
杨小凡脑子里全都是昨天晚上屋外的喊魂声,
它……它今晚……还想来!
杨小凡的小腿肚子因为过度紧张,痉挛发软,脚上就像灌了铅块一样,每一步都沉重缓慢。她心想自己在这么下去自己非得吓疯了不成,与其这样窝囊的活着,倒不如看看是个什么玩意在作祟。
当场杨小凡鼓足勇气转头看向身后,那个纸扎的女人却是不见了,眼前的地上是一只古怪的陶罐,握在手里跟握着一块结冰的冰坨子差不多。
这东西,怎么看着都像是黎氏祖宅放黑胶唱片柜子里的那一只,不仅造型颜色一致,就连钻的孔洞大小都是一样。
怎么马路上也有一只?
杨小凡心中生了好奇,这一次打开陶罐上的盖子,仔细看了陶罐内部,陶罐内壁上纹了好多未知的文字。
杨小凡是一个都看不懂,看着有点像甲骨文,
不过杨小凡不确定,大体上就是楔形文字一类的。
刚想盖上盖子,伞柄上的一个豁口就将杨小凡的指腹滑出了一道伤口,伤口中的血液恰好滴入了罐子中。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古古怪怪的陶罐就像有生命一样,将血液生生的就吸入了内壁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小凡试着用陶罐去盛水,雨水除了从空洞中漏出,便是从陶罐的底部渗透的无影无踪。
大雨中的陶罐,就像有自动吸水功能一般,永无止境的吸收雨水,永远看上去都像是干的一样。
应该是陶罐本身的材质,自带了渗水功能,看似失踪了其实是从空洞中排出去,杨小凡默默的想着。
她曾经想过把这只诡异的陶罐放回原处,但黎氏祖宅中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
这一只,极有可能也是是黎氏祖宅的财产,说不定是黎少煌带着陶罐出行的时候,不小心遗失在附近的。
杨小凡带着陶罐回到黎氏祖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
自从在浴室遇到那些离奇诡异的事件之后,杨小凡就对一楼的浴室敬而远之,上了二楼的浴室。
二楼几乎每一个房间都像是一个主卧,配备了阳台和浴室。
从阳台上可以看到黎氏祖宅的另一面,黑暗中,对面的崇山峻岭上亮着些许灯塔上的光芒。
尤其是在这雨天里,对面灯塔的光芒就更加模糊,有种说不出来的阴森感。
杨小凡用新买的牙刷先把牙刷了,又用洗面奶洗了脸,把自己打理干净了,才开了热水洗澡。
用温温的热水洗澡很舒服,洗掉了身上大雨带来的冰冷,坏心情也好了许多。没有女鬼,没有鲜血,没有枯手,一切都进行的异常顺利。
杨小凡洗完澡之后,用电吹风吹干了头发,上了二楼的卧室。她在床上无聊的玩了会儿手机,就累的睡着了。
晚上,杨小凡做了个诡异的梦。
杨小凡梦到自己到了一片坟地,那片坟是一座乱坟岗子,到处都是乱坟头,新的旧的碑都有。一些棺材被盗墓的挖出来,拿走了里面的金银珠宝,破烂的棺材板扔得满地都是,其中夹杂着零落的死人骨头和腐烂的尸体。
坟地里还出没着到处啃死人肠子的野狗,杨小凡吓得赶紧找路出去,却被一只叼着死人肠子野狗堵住了……
那狗常年吃死人的肚肠,显得身体异常的壮硕、灵敏。它双眼里闪着血红的光,嘴边垂着青紫的死人肠子,肠子里滴着腐臭的液体。
它就那么叼着肠子闷吼一声,朝她凶悍地扑来,杨小凡吓得惊叫着转身逃跑。
还好,这时候楼下的大摆钟再次响起“咚咚咚”的钝响声。
杨小凡从梦中惊醒了,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一片潮湿,衣衫再次被冷汗浸透。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十二点零一分。
等到摆钟发出的巨大的声音完全结束,杨小凡才开了灯。起身拧开一瓶矿泉水,大口喝下了几口水,杨小凡的情绪才逐渐镇定下来。
刚刚那个梦实在太离奇诡异,她从不看恐怖片,对坟地没有任何的印象和概念,可是刚刚梦里描绘出的场景却是如此真实。
离天亮还早,杨小凡调好闹钟,关上灯,被子蒙过头顶继续睡。
谁知道刚睡着,先前的那个梦又来了,只不过多了好些场景。
乱坟岗的四周多了好多分叉的小路,远方是云雾遮盖的山峰,堵着杨小凡的野狗不见了,只有一个坐在墓碑上迎风吹笛的男子。
笛声悠悠,恰似暗河中的泉流,带着阴冷的气息泠泠流动着。
他身着挺拔的军装,不像是现代的军装,倒有点像民国时期的,他胸前挂了好几枚杨小凡看不懂的徽章。
男子低着头,凝视着地上凌乱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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