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莫然独自来到千灵宫,看着没有一个宫人,完全成了冷宫的宫殿,心中有一丝悲戚。
千灵宫自他母妃亡故后,就只剩他一人住在此处,就连伺候的宫人,也都另择良主。
(想必我离宫以后,这千灵宫,除了每月例行洒扫的宫人,便再无人踏足半步了吧。)
莫然推开韩玥当年的寝殿房门,抬脚迈进房间,看着所有的陈设,都犹如自己当年离开时一般无二,清冷的眸子里有了一丝笑意。
说起莫然,从某种角度来讲,也算是南栖国皇子之中,独树一帜的存在。
旁的皇子,三岁便抱离自己母妃宫殿,搬往皇子所。虽说其母妃宫殿里,自己原本的寝殿也还在,却也只是偶尔回去小住。
待年满十三岁,甚至留在其母妃宫殿的住所小住,也是有违祖制。所以无论再晚,年满十三岁还未出宫建府的皇子,都需回到皇子所,方可安寝。
若是已出宫建府的皇子,得了皇帝的恩准,可留宿于宫中,亦是宿在其他宫殿,而非后宫。
可莫然却不是,莫然未去过皇子所,也不曾到上书房听过教导,仿佛这个三皇子被所有人都遗忘了。直至他离宫已经十七岁,一直都住在其母妃的千灵宫。
也亏得韩玥饱读诗书,莫然也聪慧,韩玥教他的知识,他不仅能吃透,还能做到举一反三。
并且千灵宫中,有着不少书籍,这才让莫然尽管没去过上书房,却也没有成为一个目不识丁的草包皇子。
许是因为莫然这个皇子,除了需要时不时应付前来找茬的皇子宫人以外,并不像其他皇子有那么多的杂事缠身,所以倒也让他有时间将琴棋书画,每一样都自学的还算精通。
莫然在寝殿里待了半个多时辰,这才走出寝殿。
从寝殿出来,莫然想起宓慈自尽前说的话,虽心中完全不信,却也还是朝主殿走去。
来到主殿的庭院中,莫然看着已经光秃秃的梨树,犹豫了良久,终是朝梨树走去。
莫然明白,他必须把宓慈说的话弄清楚,否则这件事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心魔,会让自己在修道一途,万劫不复。
由于他并未拿锄头,而宓慈说的匣子,又埋在梨树之下。思量片刻后,莫然唤出了蚀阳。
蚀阳出鞘,莫然握着蚀阳,朝梨树下挥舞了几剑,便出现了一个不算深,亦不算浅的土坑。土坑里,有一个已经布满了锈迹的铁匣子。
莫然收起了蚀阳,上前两步,蹲下身,取出了铁匣子,脑海中响起宓慈的话:(颠倒是非黑白?可笑!净王大可回去翻找千灵宫梨树下的匣子,自己母亲的笔迹,想来净王不会认不出来才是。)
不知因何原因,莫然心中竟是有些害怕。害怕铁匣子里的东西,会让他的所有坚持、仇恨、报复,都变得可笑至极。
他在宫中生存的这些年,每次在他撑不下去的时候,都是靠着心中对淑妃的仇恨,而再次向前艰难前行。
莫然捧着铁匣子约半刻钟,终于还是扯下了铁匣子上锈迹斑驳的锁,将匣子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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