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有鬼。”我小声说,可是一回头,发现师兄并不在,他哪去了?而这时,有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似乎就要进来了。
于是我大着胆子举着一只鞋走到几步远的门边,猛地一拉门,然后我听见一声惨叫,一个黑影就出现在我面前,我也同时惊呼,但是随之我听见有人大叫:“你他爷爷的乱叫啥?”我一看,是师兄?
“师,师兄,你,去哪了?”我心有余悸地问。
他突然弯下腰去揉腿走到铺旁坐下说:“我还能上哪,上茅厕呗!院子里那些破玩意绊了我一下,可摔死我了。”他说着曲起腿踩着铺洞掀起裤管来,月光下,我看见他小腿外侧被擦破了一块皮。
我放下鞋坐在他身侧说:“刚才那个人影是你呀,我还以为是鬼呢。”
师兄回头看了看我说的地方:“鬼你个头,这破地方,鬼都不愿意来。快睡吧,明天想法子去赚些钱,咱们的盘缠不多了,这里香火旺,香客们也多,好骗,呃,那个好赚。”
他说完脱了鞋又倒了下去。
我再侧耳听听,没有别的动静,这才吹熄了油灯,一直睡到天亮。
第二天又是大晴天,我和师兄摆了桌子放在寺院门外,他还是让我戴着帽子装深沉,他则四处去溜嗒。
我坐在树荫下,帽子下面我的脖子全是汗,不知道要坐多久,我闭上眼睛打盹,再张眼,突然看见几个小孩子正在帽子外好奇地看着我,把我吓的差点翻倒,好在师兄适时回来驱赶了他们。
我听见他说话:“这位就是我师弟,他有阴阳眼,能看见凡人看不见的东西,你的事他就能办。”他说完,我又听见一个老者的声音:“果然如此就太好了,我那女儿可让我操碎了心呐。”
“来来,先坐这儿,我跟我师弟说一声啊。”师兄说着走到我身边,掀起我左边的帽沿贴着我的耳朵对我说:“这老头为求女儿的姻缘,不过,他女儿比较特殊,之前让人非礼过,坠过一个孩子,城里没人愿意跟他们结亲,嫌她名声不好,后来她自尽未隧,就有些疯疯颠颠的,总说那个欺负她的人就在家里,她这大夏天身上也缠着好几件衣裳,今年二十岁了,也没人敢来提亲,这老头快急疯了。”
我一怔悄声说:“这种事怎么解决?搬家啊。”
师兄一皱眉:“他搬不了,家产、祖坟全在这儿,而且炸山还随了些银子没赚回来。”
“财迷!”我骂了句,银子比女儿的名声更重要么?
师兄坏笑着说:“所以咱们未来几个月的盘缠就依仗他了,看你喽。”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走向老者:“我把你的事说了,我师弟说,办是可以办,不过比较麻烦,要打点的地方太多。”
老者一听立即说:“只要事能办事,多少钱都没问题。”
师兄的语气明显高兴起来:“有您老人家这句话就成,先付一百两银子吧,师弟好去四处走一趟。”
“走一趟?去哪?几时回来?”老者问,并没有惊讶于银子的数量,我觉得他是真有钱。
“哎,我说的走一趟,是入地府,查看她的姻缘福运,如果地府这边没问题,打点打点再说。”师兄忽悠他,老者立即说:“这样啊,真是高人,连地府也能去得,不过,我这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我让下人回去拿一趟来,哎,对了,既然去地府,是不是可能帮我问问我大老婆在下面可安好,我这些日子也老梦见她,她说她住的不好,吃的不好,能否让大师去看看她现在啥样?”
听完这话,师兄有些为难地说:“这个嘛,我师弟去的是鬼府衙门,就是官员们办事的地方,要查个魂魄嘛,就要一层一层的托下去,不是很好找,您老人家也该听过,小鬼难缠嘛,花不够钱,它们不替你办事的。”
“钱没问题,多少都行,我就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和她可是结发夫妻,她去年生病过世,我这心哪……”老者哽咽,师兄忙劝他:“行了老爷子,您节哀,先想姑娘的事,至于夫人嘛,花个百八十两银子也未必能很快有消息,先问着再说。”
老者吩咐人去拿银子,他和老头坐在树下闲聊天,我实在是热的厉害,悄悄地掀起一半帽子来透气,也就这么个功夫,我惊讶地看见远处有一个人正走过路口,我大叫一声:“师兄,白大叔!”
师兄猛回头先看我又看路口,但是那人已经消失在路口处,我拨腿就跑,追到路口,却不见了那人的踪影,师兄也跟了上来:“哪呢?”
我摇头:“就那么一瞬间就没了,我应该不会看错,鬼魂白天也能现身吗?”我看看师兄,他摇了摇头,我们只得再往回走。
这才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站在树荫下看着我们,他身上穿的衣裳也是价值不菲,那应该就是我们的新主雇。
他看见我们走来一脸的茫然,师兄忙替我扯好帽子对老者说:“说了我师弟有阴阳眼,昨天我们在城外看见一具尸体,方才他便看见那人走过,很灵吧?”
老者又看向我一脸的惊愕和敬仰,双手合十向我拜:“果然是大师,我女儿的事就拜托大师多多费心。”
我重新坐在树下,心里想着刚才的场景,白大叔明明死了,可是他为什么突然出现?我看见的,真是鬼魂?可是这朗朗乾坤,鬼魂可以现身吗?现在的鬼魂都有防晒新功能了?这世界变化也太快了吧。
没一会儿,老者的下人就送来了银子,两百两放在师兄手里。
“明日我和师弟再到府上拜会,请备六瓶酒,六个馒头,六只烧鸡,六只烧猪蹄,六碗白饭,六碗肉丸,再备六份点心,还要设下法台,要香烛黄纸,全是祭拜所用。”
老者无比虔诚称是,我一听,这些全是我和师兄爱吃的,不由得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吃食上,抬手抹了抹口水。
师兄送走老者,看看四下无人,把银子埋在树下。
刚埋好,大和尚便走了来笑嘻嘻地问:“听说,有大生意上门了?有些财运啊。”
师兄装作垂头丧气地样子说:“银子这不还没到手嘛?人家半信半疑,有你们这个寺院开光作法的,他们哪能这么容易轻信我们哥儿俩,他们回去考虑考虑,想好了,才会再来找我们。”
谁知道大和尚不买帐:“我明明看见那人给了你一包东西,不是银子才怪,别想抵赖,快拿来。”他向师兄伸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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