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小师傅请坐,这是城里看风水阴阳的先生,方才家丁来报时,他也正在,听二位师傅所言,便想请来相谈关于我家小女的事。”朱员外倒是态度诚恳的很,而让我吃惊的是,这个女鬼,竟然是男的?我不由又仔细打量却发现他也盯着我看,我心下一震,他一只眼睛是白色的,我若掀开帽子,不知道谁能更吓谁一跳。
师兄清了清喉咙不客气地说:“朱员外,我是出于好意,见你家小姐异常,不过说了两句,就被打成这样,你们这城里风气倒是彪悍的哪。”
朱员外淡淡笑了笑抚须道:“也是平日我护女心切,这些个下人们也都看在眼里,实不相瞒,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以往都是机灵聪慧,去年上元节后,就突然一病不起,昏睡了几日后再醒来,便是疯疯颠颠的,不认得人,也不会说话,只是会发呆会笑,请了无数郎中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连上官先生也直说蹊跷,今日听得小师傅说出个中原因,便觉得许是小女遇到了救星,所以才请到府上来,下人们也是为了护她名声,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二位小师傅海涵,朱某定当赔罪,若能救得小女,也定会重谢。”
我们听这朱员外说的如此真诚,也只好不再追究。
我偷眼看师兄,见他又戏精附体:“原是如此,那么还是小僧狭隘了。正所谓救人一命,盛造七级浮屠嘛,若能真的救小姐,小僧定当全力,不过,小僧也只是推测一二,还未曾看个分明,小姐就被带走,如今又落了这一身的伤,眼前现在还是阵阵犯花昏,又有些口干舌燥的,实在是……”
师兄想讨杯水的水平也是让人敬佩。
朱员外一愣,立即让下人们送上水果,茶水点心来,摆了一桌,师兄也不客气,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又伸手拿水果吃,朱员外又让人来给我们医伤,忙碌了半天,那个叫上官的风水先生就一直闷坐在一旁冷眼观瞧也不言语。
“茶也饮罢了,是否可以去看看小女?”等师兄喝了两壶茶后,朱员外实在忍不住发问。
师兄这才装模作样地起身道:“嗯,那便去看看她吧。”
朱员外起身说了声请,就转身带路,师兄切在我耳边说:“等下见机行事。”
我蒙蒙地点头,见鸡?哪有鸡?
我们随着员外一路走进一座小别院,二层竹楼上圆窗里,一布纱窗自窗里飞扬着,门外一株桃树倒是开的艳丽,若大一棵遮了半个院子,厚重的桃花将整个小楼环在树荫里,大片的粉色花瓣像一大团的雾,宛若虚幻之境。
我看着那桃树有些分神,师兄却大喇喇地要往绣楼里进被员外拦下了:“小师傅,我们便在这院中等小女下来吧。”师兄这才错愕,忙弓身说好,早有下人前来引着我们坐在一旁的桌畔,我则还是站在树下仰看那树冠。
没一会儿,小姐下来,嘿嘿地笑着,我这才转头去看,只一瞬间,我似是错觉地看见她那脸后似是还有一张脸一闪而过,就像是水中倒影,我忙揉了揉眼,那脸又不见了。
丫环还是方才那个丫环,拉扶着小姐走上前去行礼,员外让小姐先坐在一旁,小姐如孩童一般拿桌上的果子张口就咬,员外只是叹息摇头,又将目光移到师兄身上去。
师兄也看向那小姐,然后指着她胸前一物对员外说:“小姐佩戴的是何物,可否让小僧一看?”
员外看看道:“那是她母亲临终前给她的遗物,芳儿,取下来给小师傅看看。”
小丫环应了一声忙去取了双手递给师兄,再没有那彪悍模样。
师兄接在手里看了看,高深地一笑转头对我说:“师弟,你来看看。”他那套把戏又来了。
我无奈地走过去接在手里也学他的样子假模假式地看着,可是,看着看着,我却发现了不同。
这是一颗普通的玉珠,中间穿了孔,孔边裹金,被一条链子穿着。
这玉珠有拇指头肚大小,通体莹绿,只是触手冰冷,我举在脸上仰望,却忽见这玉中有什么东西笃然一闪而过,而且还在玉中闪过一丝血线。
我低头将它置在掌心再看,那血线不见了,我簇着眉将它还给师兄道:“有东西。”
身周众人错愕,连师兄也小心地看向我,用眼神和我交流,想知道我说的是实话还是作戏。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也用眼神告诉他,这玩意不对,最好趁机开溜别惹麻烦,我不知道我这么复杂的信息是不是他都看懂了,总之他咬了咬牙,转身看向员外:“朱员外,我这师弟可是有一双惠眼,凡是有异的物事,他都能一眼识破,方才你也听的真切,这坠子里有异相,还是不要……”
话未说完,小姐突然两眼翻白倒在地上,一双手用力地伸向这坠子,全身颤抖不已,众人大惊,朱员外忙将她抱起一面叫她的名字一面又看向上官。
那个上官像是做梦才醒来似的急忙上前,我趁机碰了碰师兄又冲他挤眼睛,并看了看大门处。
他一点头,起身就要走。
朱员外忙喊他:“小师傅哪里去?”
师兄回了句:“我师弟说,门外有人影,我去看看。”说着便跑到门外四下看看又折了回来,手里还握着那坠子,结果一步没踩好又跌了一跤,那珠子咕噜噜地滚到了桃树下。
小姐不知哪来的力气分开众人就扑到树下去,双手紧紧地握着那珠子,便又安静下来,傻笑着坐在树下直看那珠子。
我无奈地上前师兄扶起来,他有些臊眉抬眼地拍身上的土一面给自己找台阶下:“哎呀,方才好像有一支手扯了我一下呢,真是奇怪。”
众人没人理他只去看小姐,我则对他低语:“那珠子有麻烦,还是快点走的好。”他惊愕,眼里冒着原来是这个意思的眼神看着我。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
“这样走不太好吧?这个还没到手呢。”他暗暗地搓了搓手指。
“银票重要还是命重要?”我低声喝斥他,我们之间有一套法子,就是可以不用动唇就能说出话来,当然,肯定有别人也能这么做,别找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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