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过后,就是祭神的日子。
前朝官吏就任前,山神祭祀是村民们每年除收成外关心的大事。伐竹取木,烹羊宰牛;山神庙外热闹非凡。
可此后改朝换代,徭役官税愈加重收,这约定俗成的规矩便渐渐废弃了。
到了现在,那山神庙早就被山洪冲垮了,只亏得一块巨石砸在房梁上,勉强落成个山洞,雨天也可供行人歇脚休息。
两人快步走到山神庙前,前一天落雨的路上泥泞着,细小的泥点溅了沈如晦一身。
不得不说当日那山洪当真来的巧,巨石落在洞口还留着一道破门可推拉。沈如晦走上前将那门推开,还不等他反应,迎面一道剑光就招呼过来。
他连转身都来不及,只见那一道带着灵力的剑气被沈攻玉抬手挡下,堪堪停在半空,再没能往下半分。借由夜间昏暗月光,沈如晦这才看清挥剑之人——正是秦行知。
显然秦行知也认出了他,他费力的将剑放下,一张脸显出不正常的苍白,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你怎么会来?”他问道。
“哪里有那么多问题。”沈如晦一皱眉,将人扶好,却见秦行知已经快要脱力了,还是硬撑着挥开了他的手。
“不用你来。”
沈如晦长叹一声,按着人的腕子将他扶在一边。
站在两人身后,沈攻玉朝门内看去,里面见不得光亮,满身漆黑的一片。
见秦行知坐下,沈攻玉朝他问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秦行知摇了摇头,“看不清。”
他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方才那一柄灵剑被他强行唤出,此时蓝色的灵气已经快要散尽了。沈攻玉心道这是耗着寿元渡气,一伸手将那剑气打散,秦行知也随之晕了过去。
不知是经历了什么混战,秦行知脸上净是细碎的血口,那玉山观的观袍本就有着护魂的作用,此刻衣上绣着的灵纹却是七七八八碎了大半,倒也算尽忠职守了。那血痕异常的细,若是没有出血定然是看不出来的,只是一道细微的血痕,血却是止不住。沈如晦试了好几种创药,却没有一个能将血止住的。
看着这幅情况,沈如晦眉头一皱,打开药箱斟酌着看去。
这到不是他小气,这几瓶药本是给沈攻玉备着的,哪一瓶炼起来都是熬着小半年的火候,况且里面又添着各物的灵气,剂量稍多便会叫人立刻爆体而亡。他摩挲着药箱里一个青色雕花的瓶子,那还是他不能视物时为了方便准备的瓶子,想了许久,终还是将药倒出来给秦行知服下。
“到底也是欠他的,”沈如晦垂眸笑道,“本就是他给的东西,今日用到你身上,也不算亏。”
不过片刻,服了药秦行知悠悠转醒,沈如晦刚要嘱咐他在此处待着,就看见他眼上隐匿着一层翳,自眼角开始,几乎已经覆盖了整个眼睛。
见状沈如晦连忙叫住他,“行知?”
可秦行知却像没听见似的,起身就要往前走。那一柄灵剑也被他再次唤出来,发出的光亮比沈如晦第一次见他出剑时还要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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