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识到现在,沈如晦还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两人虽是好友,却又是相互隐瞒。况且,他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实在说出来不好听。
杯子在沈如晦的手里转了一圈,杯里的茶水已然洒尽了。从始至终,沈如晦都竭力避开同玉山观有关的话题,只是这一次却是叫沈攻玉说了出来。
沈如晦慢慢开口道,“我并非有意阻挠你,这其中牵扯过多,甚至许多位列仙班的上神都有牵扯。”
他看向沈攻玉,“我自然可帮你寻的,只是这结局你可想好了?”
他看着沈攻玉,眼神里分外认真。像是已经知道了结局。
随着他话音声落,那壶里的茶水就随着他的牵引浮到了空中。
“几百年前,玉山真人飞升,他的后人便将此屋取名为玉山观。”随着沈如晦手的晃动,那水幕显出一幢高崖,沈如晦说道,“此后几年,玉山的嫡子飞升。”他手再一动,那水幕显出一个人形的轮廓,确是剑眉星目的样貌,到同那秦行知有几分相像。
“前人飞升,从来都是形神都跟着去天上的。只是这一次却留下了一副肉身,正巧是在后山,于是便在后山为他起了一座大墓,唤作长老墓。”
听到这里沈攻玉打断道,“那根本就不是飞升。”
“是,”沈如晦答道,“此后又遇到数十人如此,这才明白不是飞升,是尸解。”
“当年传言升仙的圣人会托形尸归故里。”沈如晦再一挥手,那水幕又变了样子。是一尊玉像。
那玉像刻的是羽化升仙的一瞬,玉像上的男子臂生羽翼,下半身同那累成山的尸体相连,瞧着像是杀人升仙的样子。玉像没有脸,男子的面部光滑洁净,全然没有半点损坏。
“而玉山嫡子回魂之时,带回来的就是这一尊玉像。”
沈攻玉看了许久,问道:“怎的没有样貌?”
“被下了禁制,”沈如晦答道,“是玉山亲自下的。”
他见沈攻玉没有问题再问,继续说道,“此后,玉山观竟是连尸解都没有了。”
“尸解一说,本是托一遗物而升仙;自升仙路断后,各家的练道之术便没了尽头。”
沈如晦一收灵气,那水幕哗啦啦的砸到了地上,成了一滩被人泼开的残茶。
“那长老墓里不只是玉山嫡子的尸身,”沈如晦看向那一盏玉杯,道“其他的我不大清楚,只是你寻的那残玉,定然是这玉像上的。”
听到此处沈攻玉问道,“既是玉像,他又怎么将它剖成残玉的?”
那茶杯叫沈如晦盯着,竟猛然晃动起来,“砰”的一声裂开。
沈如晦看着桌上一摊碎片许久,抬眼答道:
“那是邪玉。”
说罢他看着沈攻玉:“那你要这玉是何用?”
若是今日这话他是对秦行知说的,那他定然能听出言外之意。只可惜今日沈如晦对面坐着的是沈攻玉,他从未思索过别人的言下之意,听见沈如晦这样说他也并未觉得不妥,只是听着觉着有些别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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