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落地的瞬间,灵堂之外的人也冲了进来。
“霍不疑,你要做什么!”“你别冲动啊”诸如此类的话语。
毕竟曲为心声,那霍不疑的琴曲到最后便透着一股拒绝赴死的意味。
这还是袁善见听出来的,然后才提醒众人,白鹿山首席大弟子到底于音乐素养极深。
待见到那长刀落地,好歹霍不疑没有尸横当场,程始萧元漪等人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可再看到霍不疑竟然伸手,将已经入殓的程姎抱出了棺材,又齐齐黑脸。
“我们程府允你告别,却不容许你惊动亡魂!”
霍不疑却抱着程姎,脸上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时刻担忧失去的张惶交织的复杂情绪。
“姎姎没有死!快叫大夫!快!”
“什么!”却是袁善见和少商齐齐冲到程姎旁边,果不其然,她竟然有了微弱的呼吸。
而恰好此时,带着一位隐世医者的少宫站在府外,看着满府白色。
“这不应该啊!我的卦象分明似说适逢其会,得以相救啊!”
冲出府门正要找大夫的万萋萋和程家众人,“少宫?”
然后又看向另一边的长胡老人,问道:“这又是谁?”
少宫难过的道:“是我为姎姎阿姊找的大夫,可惜没有赶上。”
“谁说没有赶上!”
万萋萋一把扯住那白胡子大夫,匆匆往里折返:
“阿父,阿母,有大夫了!先让他赶紧看看姎姎!”
而一直紧紧抱着程姎不妨的凌不疑即便在大夫来了之后,交出怀中的奇迹。
也依旧守在最靠近的位置,像是一直凶狠的狼盘踞在姎姎身前。
“离魂之症?”胡子花白的医者还真是有些本事,竟当即便施针按穴,开始医治。
而那呼吸微弱的少女竟然真的逐渐平稳下来,甚至睁开了眼。
霍不疑下意识便凑上前,却听见那个自黄泉归来的秋水眸少女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你是谁?”
霍不疑如遭雷击,如坠冰库,而其他人哪里顾及得到他。
趁着霍不疑愣住的片刻,便将他从姎姎床榻之前挤开。
少商和袁善见分别占住一方,关切地看着姎姎。
少商,“姎姎阿姊,我就知道老天爷不会这么坏的!像你做了这么多好事,就是阎王爷都要把你送回来的!”
袁善见,“姎姎,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现在感觉怎么样?”
其余人等比如父亲程承,萧元漪,大伯父程始亦是不断往前挤着。
倒是那被少宫请来的厉害大夫制止了大家:
“病患现在身体虚弱,不要一直和她说话,她需要好好休息养神!
除了伺候的人,你们都出去!”
而在其中一同被赶出去的霍将军失魂落魄,魂不附体。
“少主公,您这是怎么了?”梁邱飞。
“程三娘子活过来不是好事么?”这是梁邱起。
两个副将都不明白为何霍不疑依旧是这一副悲伤难抑的神情。
霍不疑张口,想说她,她好像将我忘了个干净。
可话没说出口,他确实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竟然昏了过去。
“坏了,将军发烧了!”
梁邱飞连忙撑住倒下的霍不疑,一摸他的额头才发现竟是滚烫如火炉。
梁邱起懊悔,“他胳膊的伤本就没好,赶路苦等又大悲大喜,难免身子出问题!”
可迷迷糊糊之中,霍不疑却又不肯离开程府,人都快烧傻了,还在念叨着姎姎的名字。
这种情况之下,程家总不能将这位重病的将军给丢出门去吧。
于是只好在自家府内找了间客房,给这位霍将军暂时养病。
梁邱飞和梁邱起倒是照常一般贴身照顾,霍不疑很少生病,可是一旦生病,这便来的又猛又凶。
便是肩膀的伤口开始恶化,头上始终发烧高温不退。
他的眉头也一直是紧皱,嘴里也一直在念叨着一些听不清楚内容的呓语。
大概都是关于程三娘子的,许是寿宴之后那些埋藏在他心中无处可说的话语,都在病中,在梦中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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