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你全拿走也无所谓,只要留些酒,爷爷太疼了,他就想喝口酒止止疼。”
盲童想要抢回,却并无力气,又看不见方位,只能哀求:
“又不是你亲爷爷,再说那老头活不了几天了,以后也照顾不了你。
这些给我,好歹以后我能赏几口饭给你。”
壮乞丐嘟嘟囔囔,正不耐烦时竟然发现这食盒中还有意外之喜。
“也不知是哪位财神爷下凡了,竟还有二两银子!”
又发了一笔横财,这壮乞丐才将终于有了点人性,将酒扔给了盲童。
只是到最后,除了那酒之外,就连装东西的食盒壮乞丐都没有留下,说是卖了也能值两钱。
小盲童抱着酒壶和来时的那口破碗,拄拐小心翼翼的往爷爷藏身的破屋摸索前行。
待到爷爷面前,身上又多了几道摔痕,只见那老乞丐双腿扭曲,仔细看竟能看到白骨和腐肉。
他盘缩在破屋门口的稻草堆上,进气少,出气多,像是一条饱受折磨的老犬还在勉力支撑。
唯有见到摸索而来的盲童,那苍老的面容上浑浊的双眼,才有了些许活人的色彩。
盲童喊着爷爷,将好不容易抱回来的酒水小心翼翼的往老人唇边滴了进去。
老人便露出一副如得甘露,如品仙泽的幸福神情,又喝了几口,他便不舍的摇摇头,往身下的破稻草堆指了指。
盲童了然,立即便藏了起来,这破屋不止他们两个乞丐,是这附近许多乞丐的落脚点。
只是现在白日多在外讨食,唯有盲童担心这断腿的老乞丐,这才抱着酒此刻回来。
“娃,这酒给我,往后不要给我带吃的了。”老乞丐摸了摸小盲童,将他往外赶。
老乞丐深知,盲童此刻能多要来一些吃的,日后便能多活一天,不想让他陪着快死的自己。
盲童知道他的意思,最后还是拄着拐杖往外走了,东西被抢走的事情他没有和老乞丐说。
因为,说了也无用。只是他心里却觉得很抱歉,对不起那梨花树下的好心人,就连人家的食盒都被抢走了。
肚子又咕噜咕噜的叫起来,为了继续活着,盲童只能靠着他手里的烂木头拐杖继续摸索着方向。
待到傍晚,他终于又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嫂子赏了两个馒头,他囫囵的吃完了一个,又将另一个拼命压扁塞到胸口处。
即便断腿的老乞丐说不要给他带了,但是盲童不想他死去,所以这个压扁的馒头要藏得小心再小心。
他想好了现在回去,白日乞食的乞丐多在破屋内,得等到半夜,他偷偷塞给爷爷吃。
可回去的时候,老乞丐已经不在了,他断了腿分明哪里也去不了啊!
盲童喊着爷爷,无人应答,这破屋里住的都是穷人,惨人,自顾不暇,哪里能管得上旁人呢?
唯有刚从外面回来的壮乞丐,把哭泣的盲童往旁边踢了踢:
“别在门口挡路!你爷爷死了,总不能烂在屋里吧!”
“是不是你抢爷爷的酒,他才死的!”
盲童却闻到了他口里的酒味,他冲着壮乞丐冲了过去,咬住了壮乞丐的手。
“这酒可是老不死求我收下的,真是晦气!
要不是答应他照看你,老子现在就送你去和他团圆!”
盲童被壮乞丐一脚踹到墙根处,他胸口处的馒头一落出来,迅速就被饥饿的其他乞丐分食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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