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对着魏无羡痛苦地说着心里话,借着酒劲上来了对着魏无羡大声吼叫,魏无羡却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看着江澄眼眸里的暗淡无光,他也是低着头坐在那里不说话,身边的蓝曦臣和聂怀桑看着也是有些尴尬,江澄随意圈住魏无羡的脖子,对着魏无羡摇晃着继续说道。
“魏无羡,当初我是多么想要留住你,可你为何离经叛道,违背你我的誓言选择离开江氏,你是忘了我们江氏对你恩情了吗?他蓝忘机找了你十六年,我也一样找了你十六年,为何你相信蓝忘机也不相信我,你知不知道你你离开的十六年我是如何过的?”
江澄想起了他的十六年,当初他一剑撬动悬崖峭壁,直接让魏无羡身死魂消在不夜天城,众人大快人心对他的大义灭亲是夸赞不已,还说他年少有为,可谁又能知道他一个人在悬崖下待了一年,就为了能够守住魏无羡那一缕魂魄,可魏无羡倒好,居然连一缕魂魄都不给他留下。
江澄有多少想要随魏无羡而去,可他走了,他父母的遗愿没有完成,江氏还需要他去重建,他有什么资格去死,一个连死都没有资格的人,他比谁都可悲,他面对悬崖下没有任何的森森白骨而难过的跪在地上几天几夜,他在地上摸爬滚打挖着魏无羡的尸体,十只手指血都渗出了,可他也只能找到魏无羡的一根笛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找到。
江澄在不夜天悬崖下拿着魏无羡的笛子不断吹奏着想要唤来魏无羡的魂魄,可魏无羡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回答他,他后悔了,他后悔为何要逼死魏无羡,时间在慢慢消磨着他的心,他一个人在悬崖下痛苦了一年,这一年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他没日没夜的修炼剑法,就是想要重建江氏,他以为他会和魏无羡一起死去,可他姐姐希望他能够照顾金陵长大,他也只能拖着残伤的身子找回云梦弟子开始重建莲花坞。
江澄大概是醉了,魏无羡也是痛苦万分看着江澄在他面前发酒疯,他听着江澄一句又一句反问他的话,他低下头感受着江澄的痛苦,似乎江澄受的苦他都能感同身受,之前他只知道蓝忘机等了他十六年,没想江澄居然也会因为失去他而后悔痛苦到失声无奈,他把头靠在江澄身边,两人冰释前嫌紧紧握着手,魏无羡让江澄把话说完,他知道要是云梦没有他,或许江氏还有存活的希望,至少江氏真到了灭亡的那一刻,也是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只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是多余。
“江宗主,你是醉了,要不到客房去休息?”
蓝曦臣看着江澄在这里对着魏无羡发酒疯,想要劝说江澄去客房休息,江澄却抬起头摇了摇手说道。
“我不去,我就要留在魏无羡身边,魏无羡他是属于云梦的,蓝忘机他算什么,每次都把魏无羡给弄的遍体鳞伤,到最后每次出事还是让魏无羡处于危险之中,而我拥有魏无羡的金丹,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怎么那么没用,怎么会每次眼睁睁看着他受死”
“江澄,我不怪你,真的,你醒醒,江澄,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我们说好了是好兄弟,你看今日大家都在,泽芜君他也在,你别多说话,我们在一起喝酒是高兴,怎么反而让你伤心难过了,不哭了,不哭了,把眼泪擦干净”
“景仪,你帮我去安排一碗醒酒茶过来”
“哦,好,我现在就去”
“泽芜君,不好意思啊,江澄喝醉了就是话多,怪我跟他多说话的”
“无妨,其实这些年江宗主也确实挺不容易,他一个人孤掌难鸣却要努力支撑起江氏,江氏才会在短短几年内重建起来,倒是让我佩服他的所作所为”
“是啊,魏兄,你是不知道你走的几年,江兄他一人在云梦可是时刻想着你,每次不管是清河,岐山,姑苏还是云梦,只要让他听到有你的消息,哪怕只是会用一些符咒篆的人都会被他抓到云梦仔细审问一番”
“就因为他心里有你才会对你又爱又恨,或许是带着对你的仇恨才支撑着他在云梦守着,不然他不会如此疯狂抓你,他应该是在意你的”
魏无羡看着醉意的江澄,他抹去了江澄脸上的泪珠,拦着江澄让他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
“其实我身边有你们这些兄弟在,我也是死而无憾,我应该谢谢你们”
“哈哈哈,不用不用,魏兄客气,其实是我们五大家族害的你有家不能回,还被世人说成什么夷陵老祖,这世间之事确实说不出一个对错,尔虞我诈,只是人追求的东西不同罢了”
“世人都说夷陵老祖能驱使万鬼,一把鬼笛行走天下,而没想这背后付出了多少沉痛的代价”
“魏前辈,醒酒茶来了”
“好,给我就行”
魏无羡接过蓝景仪手中的醒酒茶,慢慢喂给江澄喝下,江澄喝了几口后便睡了过去,魏无羡让蓝景仪扶着江澄回客房休息,他看着蓝忘机事务也快处理好了,也就对聂怀桑和蓝曦臣说道。
“泽芜君,聂兄,我们酒也喝了,菜也吃了,那就起身离开吧,毕竟这里也不是饮酒说话的地方”
“好,魏公子,那我们就走了,怀桑,你去我那儿坐坐喝杯茶再离开”
“是,那恭敬不如从命,二哥先走”
几人喝酒吃菜都已经离开,魏无羡回到静室看到蓝忘机还在处理事务,便没有打扰蓝忘机,一个人安静坐在床上等着蓝忘机处理好事务,蓝忘机看到魏无羡回来,似乎脸上带着微热,应该是喝酒了,他便起身给魏无羡倒了一杯蜂蜜水。
“魏婴,你喝酒了?”
“嗯,今日江澄和聂怀桑都来了,一时高兴就喝酒了”
“以后别喝那么多,伤身”
“好,听你的,不会喝多”
“魏婴,喝点蜂蜜水去去酒味,喝了在床上躺一会儿”
“好”
魏无羡抬起头注视着蓝忘机,他把蓝忘机给他取来的一杯蜂蜜水都喝了,蓝忘机拿热水帮他擦拭脸和手臂,让他感觉到一下清醒了许多,但他还是听蓝忘机的话躺在了床上休息。
魏无羡侧着身躺在床上想着江澄醉酒对他说的一番话,他只知道江澄一心找他想要抓他,他也是一直躲着江澄,想要逃离江澄,以为江澄一直无法原谅他,可最后他才知道江澄原来也是希望他回来,只是他把这一份希望藏在了怨恨里,这么多年两人都没有心平气和把话说清楚,他对江澄也是无奈。
魏无羡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身边看着他的蓝忘机见魏无羡睡着了,他便离开床榻回到书案前看书。
江澄被蓝景仪带去了客房休息,喝了醒酒茶的江澄到了客房也就清醒了过来,看到蓝景仪在照顾他,他也就问蓝景仪。
“那个我刚才喝酒可是多说话了?他们人呢?”
“哦,江宗主,他们见酒喝的差不多了也就走了,江宗主酒喝多了,需要在客房多休息下,等会儿魏前辈会来看你”
蓝景仪说完话就给江澄倒了一杯水,他服侍江澄喝了水便让江澄继续休息,他出去跟魏无羡告知一声,便急忙去了静室,蓝景仪敲了敲门,蓝忘机抬起头看向了床上熟睡的人是否被敲门声吵醒,起身去开了门,蓝景仪看到开门的是蓝忘机,他立即恭敬给蓝忘机行礼,蓝忘机点了点头站在门口问道。
“景仪,何事?”
“含光君,刚才江宗主喝醉了,魏前辈让我带他回客房休息,我在客房照顾了江宗主,江宗主喝了醒酒茶便有些清醒了过来,魏前辈说过江宗主清醒过来跟他来告知一声,我就来静室想要告知魏前辈一声,魏前辈他不在静室吗?”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蓝忘机冷冷一句话并退了蓝景仪,蓝景仪无奈拱手告退离去,蓝忘机关上门转身看到此时床上之人已经对着他露出了笑容,蓝忘机愣住了身子,抬眸拂袖上前侧身坐在魏无羡的床边,伸手取过床边的一件衣服给魏无羡套上。
“景仪说江宗主清醒了”
“哦,他醒了吗?那我去看看他”
“魏婴,江宗主还是无法释怀和你的情谊?”
“蓝湛,江澄他知道这些年他过的很苦,他为了我在悬崖下呆了一年就为了找到我的尸身,他以为我之前功夫那么好,从不夜天掉下去不会死,他一直在寻找我,你说是怎么样的毅力让他在不夜天悬崖待了一年,他靠的就是对我的这一份信念,可他找遍了整个悬崖峭壁,哪怕一根草,他都以为有我的魂魄附在上面,江澄其实对我还有情谊,我和他阴差阳错成了云梦的遗憾,如今我……”
“魏婴,我知,我并没有把过错怪罪在他身上”
“那就好,我就怕你一直误会江澄,江澄他就是这个脾性,死鸭子嘴硬,但心却是很好,你看我和他也不想如此痛苦纠结下去,师兄弟本就应该相互照应,当年确实因为由我的过错而导致了莲花坞的覆灭,这我无法推脱,那就让我去抚平江澄的伤”
“好,我跟你一起”
“蓝湛,谢谢你理解我”
“只要他放下对你的成见,你便不会痛苦于心,我愿意不跟他计较”
“好,蓝二哥哥不愧是我的含光君”
魏无羡拉着蓝忘机的手臂撒娇讨好,蓝忘机深知魏无羡前世今生都活在愧疚中,莲花坞的覆灭是他心里一辈子抹不去的伤,更是他失去金丹的伤痛,魏无羡曾经忍受过的,他都不想让魏无羡再忍受一次,他低头垂眸握紧魏无羡的手,深深叹了一口气将魏无羡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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