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当嵇康盘膝端坐于行刑台上,手指慢慢的抚过膝上陌生的琴,秋后的暖阳也慢慢的抚过他额上几缕乱发,他没来由想起这样一首歌谣来:“奈何塔,奈何他。王霸天下,帝王身家。既陷囹圄,罔顾其他。不得不尔,如之奈何…”
那时候洛阳的夏天还没有后世那么酷热,奈何塔外还有清风徐来,荆烈却只感到更加燥热。塔门紧闭,里面仍然似乎有一股热气源源不断的传来。作为十八护卫之一,荆烈其实是贾诩暗地操纵的刺客集团中一名顶尖刺客,但相比朝廷里的那些国之重臣,他的身份并不高,奉命于上,难知就里,他甚至都不知道塔内唱歌下棋的是些什么大人物。 老大曹正忽然一声长啸,他便随着众人浑浑噩噩又紧张兮兮的朝奈何塔内冲了进去。
外人耳中的天籁之音在曹彰听来却仿佛一记记重锤,一锤一锤敲打在他的耳膜他的心房,一锤一锤搅动他的血液撩拨他的筋脉。这些还不是致命的,要命的是丹田处不知何时升腾一股热气,正沿着心脉侵入。他知道只要这股热气侵入心房,那么他也就不需要再过多挣扎了。 这是中毒的迹象。 曹彰感到不可思议,如今的他不敢说百毒不侵,但要说下毒害他,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旁人看来今日的曹彰似乎大大咧咧无所顾忌,其实他从踏进宫门开始就小心在意。
难道是酒?不可能,酒要混毒,是最容易辨认的,况且对于如今的曹彰来说毒酒只要沾舌即可感知,即便已经入腹他自信也有一百种办法把毒酒逼出来。
难道是棋子?也不可能,这世上还没有任何一种毒光靠皮肤的触摸就能毒倒他,并且毒性发作的如此缓慢一旦发作又如此猛烈。
难道是因为那批贡枣?似乎也不大可能。曹彰当时虽然心在棋局,但也留了个心眼,他故意等曹丕吃了几个枣子才抓起一把大嚼数口然后囫囵吞下。
时间已不容许曹彰慢慢去排查原因,他只能强提一口真气先护住心脉。此时的曹彰一手抚须一手捻着棋子仍然保持沉思棋路的样子。
蔡过终于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但他难以相信。他不敢想象这三位可谓大魏国智勇无双的人物会用如此拙劣如此简单的方式诛杀朝廷重臣,况且那可是他的弟弟啊!但蔡过已无暇多想,他敏锐的察觉到曹彰似乎处于某种危险的境地,而这危险的来源他目前所能应付的估计只有那三个人的吟唱。
这三个人一遍又一遍的吟唱着曹操的诗篇,一开始还以为只是曹丕因兄弟聚首而感怀先帝,因而情难自禁吟诵起了老爹的歪诗。 哪知道他这开口一唱根本就停不下来,不止如此,连带着倆老头也着了魔般一遍遍一遍遍的跟着唱,声音还越来越大。他们不止唱歌,还要跳舞,动作还越来越浪越来越辣眼睛,奈何塔内顿时群魔乱舞,犹如倒扣一座音钟。
“皇帝陛下!”蔡过一声大喝,“臣闻皇上雅擅音律,臣有一曲,愿不辱圣听!”
话没说完,蔡过已解下背上包袱,随手一扯,一张斑斓古琴已横陈膝前。蔡过十指极速挥动,左手宫音,右手角声,一连串苍凉而又不失激昂的音乐被传递向曹彰所在的位置。肉眼可见以曹彰为核心有两股波动在猛烈纠缠,无声却又似剑与剑的撞击。
“三才!”
曹丕一声轻喝。随着曹丕的移动,贾诩和司马懿也动了起来。三才剑阵迅速发动,三股剑气根本没有理会蔡过,而是极有默契地全部朝曹彰身上招呼了过去。蔡过右手变羽音,一丝一缕飘飘渺渺穿过厚厚的剑气飘向曹彰,在曹彰身上一缠一绕,仿佛织出一副天蚕宝甲。左手宫音竟然犹有余力化出三股,分袭向三人。三人只好回剑自保。
三人唱诵的干扰解除,曹彰感觉身上一轻,趁势将毒压回丹田。
这时奈何塔内的热度已比外界高了恐怕有十度,由于冰块融化,更显沉闷。曹正率十八人冲入塔内时,感觉自己好似进入了一座大蒸笼,蒸笼里云雾蒸腾,剑气纵横,仙音邈邈,暗劲滔滔。依稀可见一人捻子沉思,一人席地挥弦。皇帝三人手持宝剑围绕二人极速转动,却始终近不了身。
“摆九宫大阵!”
曹正一声大喝。十八名护卫两两一队各占九宫方位,霎时利弩飞蝗,暗青铁莲,银蛋金叶,毒针短剑,远不止十八般手法,远不止十八种暗器尽数朝二人疾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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