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我睁开眼,坐起身,认真看着他,“听闻阁下自小久负盛名,饱读诗书,精通奇门遁甲,特来请教,还望不吝赐教。”
“过誉。”他谦虚道,“赐教谈不上,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点点头:“我想求——复活之法。”
他表情一滞,好久没有讲话,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开口了:“这二十三年,你再回来,所求所愿竟是这吗?”
“益西桑落,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找你。”我盯着眼前的人,他褪去稚气,脸上有些胡茬了,正值壮年,眉宇之间除了增添了一份深邃,似乎与年少的他没什么两样。
“你初到西域就应该见过,所谓重生之术,只不过是幻觉。”
“那就是你的事了。”我收回目光,一只手拄着下巴,一只手梳理座椅上的皮毛。
“给我一些时间。”
我点点头,让傀儡领着他下去,在他想出来之前,不能离开竺府。
十二年,我用了十二年都找不到复活之法,如果真的没有,我不介意是幻觉,越想越心烦,我打翻桌上的果盘,推倒桌子,还踢了好几下承重柱,直到把整个大厅的宝物尽数砸烂,精疲力尽,心里才算获得片刻宁静。
我倚着门槛,双目无神的盯着月光,今天的月光和那晚一样冰冷刺骨,我像那晚一样任由自己沉沦。
恍惚中有个人将我温柔地抱起,他的怀抱熟悉、温暖,我好像柳絮柔柔弱弱落入平静的湖水,在湖面轻轻留下涟漪,湖面很快归于平静,它包容了柳絮。
蓝湛温热的气息铺洒在额头,接着缓缓的落下一吻,很慎重却没有过多停留,紧接着他牵着我的手,用我的手背贴着他有些冰凉的脸颊,再无动作,我耐不住睡意坠入梦乡。
今晚是我十二年来唯一一次没有做噩梦,梦里我告诉他们,说我回来了,让他们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方法复活他们,他们总是笑着,没有讲话,没有变成血红的骷髅,也没有变成腐烂得不成样子的尸体。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我脸上的时候,我醒了。环顾四周蓝湛安逸的睡在我床边,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他的眉头皱起来,自我认识他以来,他总是皱着眉,好像就没有什么能让他开心的事,看着他熟睡的面容,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从眉头一直扶到眉尾,意犹未尽地刮了刮他的鼻头。
“复活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你可以不用那么执着,我看他是真心为你好,你……”
脑海再次响起那个声音,她絮絮叨叨讲个没完,我也没有心思听她讲什么。
说起来是我连累了牛羊村所有村民,引水珠是那些去调查我的人意外发现的,西域之人贪得无厌,更何况是引水珠这样的宝物,而我也顺便成为他们屠村的借口。
上一次我回去晚了,最后连小豆子都没有救下,但是这次我不会缺席了,任何人都别想阻止我的计划。
我呆呆看着蓝湛的睡颜,喃喃自语:“你,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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