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青楼女子自己介绍,她叫花常艳,在万花楼的所有姑娘,都姓花,这个姓本身没有错,可却放在了这种地方,难免让人唏嘘。
再之后,花常艳说起了自己的出身,本来封宁没什么兴趣,但耐不住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只好任她说下去。
花常艳出生在山下一个风气愚昧的村子中,所有人都认为女孩生来无用,长得漂亮的可以卖几个钱,不怎么好看的就充当家中劳力,她本姓张,十岁那年被家人卖到此处,因为从下学习的缘故,琴棋书画样样信手捏来,可始终少了一个愿意真心倾听的人。
那些人只是看重花常艳的身体,玩腻了就再不搭理。她自己说,一开始她也不喜欢这样,觉得脏,可不这样她又能干什么,回家?恐怕是不能了。
渐渐的她开始变得麻木,或许这里的姑娘们都有这样的经历,过上几年这种生活就会成为自己的一切,不是没有精力去争取梦想的生活,而是没那份心了。
封宁不是女人,也没有类似的经历,不过他能理解这种心情,悲凉,绝望。
往事不堪回首,未来不可期!
哭了好一会儿,花常艳才停止哽咽,正式说起独孤长松的过去,一段鲜为人知的秘辛。
原来,独孤长松从小就是个孤儿,这里的小是指婴儿时期,他无父无母,是万花楼上一个老鸨,她是现任老鸨的亲姐姐,而花常艳作为现任老鸨亲手带大的唯一养女,除了宠信外,也将她作为下一任接班人培养。
封宁听到这才明白,为何花常艳会知道这种事。
独孤长松被当年的老鸨花可卿所救,这件事在当年闹的是沸沸扬扬,因为年轻的花可卿绝对称得上是天姿,而且气质独特,才情无双,完全没有一个青楼女子的样子。
他当时与一个王朝的储君相识相恋,不过,一个国家的储君看上一个青楼女子,在任何时候都是不被允许的,但这位储君不同,为了强行娶花可卿为妻,甚至甘愿被贬为庶民。
可就在两人心诚相悦的时候,突然出了这档子事,花可卿救下了独孤长松,成了他的母亲,储君一时不解,为何自己失去所有换来女人,完全不是自己心中的模样?疯疯癫癫的过了两天后,吊死在了山上的一棵雪松上。
独孤是花可卿的先祖上传下来的姓氏,到了她这已经没有后人,她和妹妹又因世道无常而姓了花,只好将这份念想让长松传承下去,而长松是为了纪念谁,可想而知。
“那花可卿为什么不去找对方说清楚呢?”情到深处,封宁也有着伤感了,激动地说道。
花常艳自嘲地一笑,“一个青楼女子的话谁会相信,纵然海誓山盟海枯石烂,终究也抵不过流言蜚语。”
“你知道吗,那些无良的小人,见不得花姨嫁给别人,竟然说她和你师傅不清不楚。”花常艳想到悲痛之处,又是流出一颗颗滚烫的泪水,声音也再次哽咽起来。
封宁想安慰她一下,见她随手抹了两下,继续说道:“那时候,踏天宗的少掌门,也就是现在王宗主,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长松公子的事情,主动前来收他为徒。”
“花姨也知道,长松总要长大,一直在万花楼这种地方也不是个事,所以也就同意了。因为长松还小,三岁就开始学武通玄,对谁也不是易事。”说到这,花常艳看了看封宁。
封宁点了点头,三岁?自己还只知道哇哇地哭呢,尿裤子的事都忘了。
“所以,长松公子主要还是和花姨在一起生活,每隔三五天,花姨就带他去山上求艺。谁曾料到,这一切成了一些市井泼皮的借口,到处乱讲。”
“那位储君起初也不相信,经过几次跟踪之后,也不得不失去信心,再加上他所在的王朝不断施压,竟然直接疯掉了。”
花常艳一边讲一边唉声叹气,不知是为长松还是花可卿,又或是那位储君。
“那会不会是背后有什么在搞鬼?比如说储君背后的王朝,否则这种事只要两人一见面就可以说明白了吧。”封宁提出他很不解的地方。
花常艳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跟他解释说,当时谁也没往那方面想,毕竟对方也是被强行剥夺了太子之位,还能有什么惩罚?可没有想到的事,王朝的小肚鸡肠大大的超过了他们的预期。
“这还是花姨后来告诉妈妈的,她说当年收到一封欧阳鸿风的信,也就是那位储君,邀她去王城,说他们两个的婚事被他父皇允许了,要准备册封仪式,其实,欧阳鸿风真的在宫中,他想再争取一下,但结果可想而知。
花常艳又是一叹,“谁曾想这一切都是一场戏罢了,花姨根本没到王城,半路上就折返了回来,她当时因为心中急切,找了一条小路去前去王城,在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看见了不堪的一幕。”
“欧阳鸿风正在和几个风尘女子行苟且之事,还说他对花姨只是表面功夫,在王宫中早已妻妾成群。等到花姨被赎出以后直接送给朝中大臣,以行君臣之礼。”
“那一天晚上,花姨哭了很久,相比之下,她不在乎欧阳鸿风风流成性,反而纠结于他为何欺骗自己,索性不再和他见面。”
据花常艳最后说,这个误会直到欧阳鸿风死后才得以昭示,原来这一切都源于王朝的储位之争,花可卿和欧阳鸿风只是其中的牺牲品,骗她的人是欧阳鸿风的同父异母的兄长,欧阳华风,他的道具则是一张面具。
封宁唏嘘不已,如果面具做得逼真,普通人是看不出任何破绽,不过那位欧阳鸿风的王朝竟然敢在踏天宗脚下动手脚,想必也是一方势力。
“长松公子每次来都会给我们带好些外面世界的东西,我们这些人一辈子禁锢在这儿,对自由的渴望不会写在脸上。我们也是非常喜欢他,不,更多的是崇拜。”
花常艳一改刚才的伤心,满脸花痴的道:“刚开始时候,还有几个不长眼的姑娘去招惹他,结果人家长松公子神定心平,连眼都不眨一下。”
“不对啊,那他刚才摸你屁股干嘛?”封宁问道。
“我也不清楚。”花常艳的脸一下子红的发烫,低头说道:“可能是故意让你看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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