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二：云海殇

夏维洛醒过来时，发现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四周光滑阴冷，是在海底的一处洞穴中。他坐起身，脑袋还有些发昏，他甩甩头，浑身燃起火焰。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个洞内的，但送他来的人，定和那鲛龙脱不了关系。

夏维洛调整好状态后，瞄见了四周的火把，为了方便全都点上了，洞穴内亮堂了很多。

夏维洛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岩壁上刻有文字，由于年代久远，自己有些模糊。令他庆幸的是，这些字他是能看得懂的。

这上边，记载了一位仙人和鲛人的事迹。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仙鹤飞到了南海，在一块岩石上歇息。这只仙鹤从东方直飞到南海，飞行万里、只为替昆仑送一封信。它太累了，在岩石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忽然，一阵温婉的歌声传来，惊扰到了仙鹤的酣梦。它四处查看，想找出那个打扰它宝贵的睡眠时间的人———啊！找到了！

仙鹤大喜，朝着岸边的岩滩飞去。

月光的照耀下，很容易就能看见浅海的岩滩上坐着一个人。歌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牠背对着月光，一半的身躯都隐藏在海雾之中若隐若现。

仙鹤越飞越近，愈发感受到了歌声的梦幻，动听。

牠知道这种能在大半夜不睡觉，泡在海水里唱歌的生物是鲛人。也只能是鲛人。鲛人长得都很美，会唱歌，会织鲛绡，牠们的眼泪遇风就会化为珍珠，歌声能够摄人心魄。

仙鹤停在了离鲛人不远处的岩礁上，或许是动静太大，惊到了鲛人，歌声截然而止，在下一秒，鲛人就没了踪影。就在仙鹤以为鲛人不会再回来时，一个脑袋突然从牠面前的海水里窜出，吓得牠差点脚底打滑摔下水去。

仙鹤慌张地扑楞了一下翅膀。

“原来是一只鹤啊，你是从昆仑来的吗？”

那个脑袋晃悠到岩礁旁，看着惊恐不已的仙鹤。

牠说的是妖语。

仙鹤愣了愣，凭借着月光，牠看清了那个脑袋的样子。那是一张雌雄难辨的脸，十分俊美，很难让人不喜爱。仙鹤想起牠说的一串古怪的语言，歪了歪头。

牠神志不强，没到能说话的境界。

“啊！不好意思，忘记了你听不懂妖语。你是从昆仑来的仙鹤吗？”

鲛人这次用了官话。

仙鹤这回听懂了，于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闻说昆仑仙岛的事物都能通灵，原来都是真的！你很快就能化身了吧？”鲛人似乎很高兴。

仙鹤想了想，照自己这个修炼速度，应该快了吧……于是又点了点头。

鲛人更高兴了，又问：“昆仑仙岛的仙鹤多是信使，你也是吗？”

仙鹤点头。

“好厉害！那你送完信之后，是不是又要回去？”

仙鹤依旧点头。

鲛人啊了一声，有些失落的眨眨眼。仙鹤知道鲛人心情有些不好，于是蹭了蹭鲛人的额头，算是安慰了。

到了子时，鲛人回家了，仙鹤则是赶着夜路，飞往南溟的君殿。

之后，牠们就再也没见过。

过了三百年，仙鹤修炼有成，成了个散仙。他想起了那个海上唱歌的鲛人，于是他又来到了他们偶遇的地方。很幸运的，他有遇到了鲛人。鲛人已经成年了，成了女鲛，很漂亮的女鲛。

仙鹤再次停在了鲛人面前。

“太好了！你终于得道成仙了！怎么样？会说话了吗？”女鲛也认出了他，高兴得像是见了一位老朋友。

“会了。”

仙鹤回答。

女鲛的眼睛亮了亮：“你的声音很好听！比我在水里听到的声音到要好听！”

：“………………”

仙鹤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因该问一句水里的声音能听得清吗…………

这样好像有点不太好。

于是，他试探了一下：“是吗？”

“嗯！最好听！”鲛女用力的点点头。

随即，鲛女又问：“我叫萱，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不尘。是昆仑给我去的名字。”

“啊？”

鲛女嫌弃了一下：“怎么给你取这么奇怪的名字？”

“………………”

仙鹤和鲛女成了好朋友，而仙鹤更是搬到了南海边。

前提是，他谋了份差职。

仙鹤得知鲛女父母离奇死亡之后，心疼鲛女。于是替鲛女替换了双腿，随他去游历人间。

不久，仙鹤功德高涨，成了上仙，官务逐渐繁忙。但由于辖区是在南海，所以还是你抽出时间来陪陪鲛女。

仙鹤将天宫的许多小故事都讲给鲛女听，有时候也会对鲛女发发牢骚。

仙鹤和鲛女就这样很平稳，快乐的生活着。

过了八百年。

突然有一天，鲛女消失了。天宫正巧在此时下达诏令，令所有的天官都速回天宫商议。这时，仙鹤才知道妖界要叛乱，直闯天宫的这个消息。

仙鹤忽然想到了鲛女，她应该是被南溟之主召回去了吧…………

两年后，神妖大战爆发。

仙鹤临危授命，率昆仑众仙支援前线。

当他站在战场的边筑上时，他看到了妖界大军中像是换了一个人般的鲛女。

恍如有阵阵雷电横扫一般，劈醒了仙鹤。

原来…………自己才是天宫的真正叛徒…………

他希望自己眼花看走了眼，或是希望这个人只是长得很像…………他希望不是她。

大战触发，仙鹤收回悲愤，稳下心，辅助前线拼杀的将士。

而站在高崖之上的鲛女，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仙鹤一眼………………

这场大战持续了两百年。

最后妖界战败，退隐三界。与天界划分界线，任何妖族都不许踏足天界半步！

仙鹤因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巡司，掌管人间福运。仙鹤还是住在南海边，住在天界边缘。

其实，仙鹤不知道。鲛女一直都在看着他，念着他…………依旧……爱着他…………

只是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命运，总是爱捉弄人。

不公啊……就不能……再看看我吗？萱儿我……一直都在你面前啊………………

不公啊…………

一天，神妖结界被破，天雷破空直下，横扫大地。

天宫降罪仙鹤，除其仙籍，打入妖界，此生不得在踏进天界半步！

仙鹤没有反抗，领罪。坠入妖土。

——————

神明啊……感谢您，将它护送至此。

我妖族，定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还请神明，护佑我族！让我族向天宫讨还一个公道！

——————

有神谕曰：

福泽百妖，宿星不灭，火种不绝。

都转天枢，星象倒映。

——————

仙鹤在妖界苦度了百年，他从未想过，

一个神谕，改变了他的一切。

百年，九十九重天之外的世间神明黎晞的所选中的天定之子，大兴土木，修筑地宫，为神谕的实现做准备。

很快，妖界的地下场所已修建完毕，所有的妖众都移居到地下，从外界来看，妖界兴繁，但实际，却早已沦为空巢。

第二年，一轮巨斧从天而降，斩断了天宫的地基，冲破了天宫结界，天界破裂，碎得无法修复。

天雷炸响，横扫三界，无一幸免。

鲛女因族中有人叛走，出了妖界。

仙鹤慌忙追出妖界，劝说鲛女。

“滚！本宫想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

鲛女冲他怒喝，眼中竟是厌恶。

“本宫乃妖君之女，你也配说本宫的不是？！快滚！！”

仙鹤一愣，心口一阵酸涩。

破裂成无数碎片的晶心，无法在恢复如初了……

——————

轰？！

一道天雷破空而出，击向了大陆。

仙鹤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那些天雷。那可是从九十九重天上劈下来的天雷，连天宫都卡一击碎，更别说时是他们。

就在他准备退回去通知妖君时

突然？！

咔！！！

一声巨响，

一道天雷直直地朝鲛女劈来！

仙鹤大惊，来不及通知妖君，用尽了他残存的神力，迅速的挡在鲛女身前，替她拦下了那一记天雷。

轰——————！！！

“不——————！！！”

伴着撕心裂肺的叫喊，一束金光在昏暗中绽放，就像一束花，迎着天雷，肆意的绽放…………

“萱儿……要好好……活…………”

………………

………………

天界沉沦，万劫不复。

不公……这些，

你

都看到了吗？

世界太平了，可是…………

可是，你不在了啊……不过没关系，我回到了我们的小屋，我还学会了女红，替你扫扫落叶………………

不公啊……你之前说过，想见见我织的鲛绡，我现在织好了……放在你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不公啊…………我马上，

就要去找你了，你等等我，

好不好？

……………

……………

公元98年，

妖君之女逝世，

唯一留下的，只有一件带着鲛鳞的鹤羽仙衣。

……………

她与仙鹤的故事

云与海，

相隔千里，彼此相爱，却不能拥有…………

——————

——————

夏维洛叹了口气，收回心神，开始寻找那件衣服。

这处海底洞穴出于某种原因，常年与水隔开。夏维洛扫了一眼岩壁，发现了岩壁上有一丝细小的裂缝，离他比较高。夏维洛化了形，将长刃伸进细缝中，然后轻轻一挑，一片是片就被挑了出来。是片所遮盖的空间里，放的赫然就是那件仙衣。

“不能用手碰……那就多有得罪了。”

夏维洛说着看了眼洞外。

“吼————？！”

一阵龙嗥从海底传出，撼动百妖海。

—————

“虫子，白毛找着了……”

“去捞他上来。这鸟挺能耐啊，龙鳞都敢扒，佩服。”

邵：“…………”

我们也挺能耐，为了一只鸟沉到了百妖海，还入了龙穴。

——————

“吼————！！！”

又是一阵龙嗥，震出阵阵水流。

“我去，白毛都干了什么？这龙怎么这么闹腾？”

邵江稳住潜艇，惊叹了一句粗口。

“应该是中魔了吧……那鸟能操控生物。”

邵：“………”

“人在洞内，快去捞。”

“哦，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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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在做什么？”邵江看着满地的巨大鳞片，不禁联想起那条可怜的龙。

“啊，做袋子用的，装衣服。”

顾师云见人回答的理直气壮，挑了挑眉：“那么多鳞片，作废？”

夏维洛想也不想就接：“那条龙在蜕皮，蹭下来的。不算浪费。”

“…………”

两人都沉默了。

算了，着鸟根本就不需要人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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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通天大厦的总裁室内，

一个男人优雅地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举着一只盛着红酒的高脚杯。

“二少呢？”

话一出，气氛冰冷到极点。

“报告首领，二少爷没事，只是长时间缺氧……需要调养一阵。”

怦啷？！

高脚杯在在下属脚边炸碎，男人脸色阴沉，沉默了许久。

突然，冷笑一声：“二少要抓的宇宙人是魔神对吧？”

“是。”

“你去转告二少，那只鸟我回给他抓回来的。让他给我在家里养好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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