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再也不会东升了。
但金乌也不能就此永远西落。
繁星尚存,希望犹在。
“我不会再娶的。”
这是噜咻离开月族只身前往凡间之前说得最后一句话。
没人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也许是和道林一样孤单闯天下,也许是归隐山林许给孩子一世长安,也许是厚积薄发只待有朝一日为妻复仇。
谁知道呢。
“孩子的名字……”
“玉兔。她叫玉兔。”
玉兔,即月。自此,他的女儿代替他的爱妻将一颗心不遗分寸的挂在了他的身上,陪他一道破长空,逆天而活。
菲洛怔怔的站在月族与湖族相邻的云海深处,目送着噜咻带着未来得及消散的泪痕与怀里熟睡的孩子渐渐远去,只至层层浮云将他们吞尽,只至暮夜迫地,她方归去。
她收起了惆怅,撑起一个虚伪且无力的笑容推开了美星所在的偏房的门,门吱呀呀的响着,仿佛也在为主人的香消玉损而落泪。
“星,别担心,月很好,只是有点虚弱,需要静养。是个女孩,”菲洛绕过之江走到了美星的榻旁,坐下,牵起了她有些冰冷的手,续续道来,“她叫玉兔。”
之江退出了屋子,走时把门带上了。
美星以为自家的大冰块如此识相知道给姐妹俩留个将小秘密的空间,殊不知,只有美星这样大条的神经才无法对菲洛的最后一句话感到敏感。
玉兔,即月。
因而玉兔和月,注定只能存在一个。
之江感到心底一阵抽搐,好好一个神女,说没,也就没了。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菲洛强忍着巨痛与美星聊了一宿,清晨是在美星的榻上醒来的,二人正共枕而眠。
本想多留几日以见小月一眼的美星被之江随口找了个借口给哄回去了幻族,骗局终究是骗局,能拖多久是多久吧。
这正合菲洛的意,她故意将孩子的名字在之江面前讲出来就是为了让之江知道真相并将美星带走,好在之江虽然寡言,却生得一副好脑子。
于是啊,当初一起携手打天下的伙伴,走得走,去得去,而今,她又是孑然一身了。
她怆然的抱住自己,落下了积蓄了一天一夜的窗水,将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全无保留的展现给了命运。
“你说,这世间,真的有世道轮回吗?”
“哈,什么世道轮回,什么因果报应,什么善恶对错,什么炼狱长安,皆不过一句戏言罢了,小洛你可别当真啊。”
人死了,司命那个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生死簿上会多一个名字,月老那永远在骚动的红绳会断掉一根,世间那来来往往的人潮中会少掉那么一个不起眼的角色。
那么,月呢,神女死了,又该去哪了呢?
“上古时代是个满目疮痍的时代,那时候,纷争不断,金戈铁马。”默陌从他数不胜数的藏书中艰难的拔出来一本满是灰尘的古籍,他拍了拍它并好一阵吹后方才翻开它并徐徐说道,“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不仅仅有四大凶兽和四大神兽,还有三大奇术。”
默陌翻书的手悄然停下,将记载了湖族诅咒的那一面摊给菲洛看:“瞧,就是这儿。”
菲洛细细瞧着古籍上文字的一笔一划,不禁读出了声:“最神之幻术,最毒之蛊术,最强之命术。”
幻族幻术的神奇她已经见识过了,湖族以灵魂散尽为代价释放的蛊术她昨日也算是实实在在的被刺痛过了。至于这命术……
菲洛的玉手小心翼翼的翻过一页,却发现那泛黄的纸张上再无一个字符。
她诧异的扭头看向默陌。
默陌自是懂得她在疑惑什么,但却买起了关子:“姑娘莫急,待你将那异瞳小子带到我这儿时,我自会将一切都告诉姑娘。”
“我若是不带呢?”菲洛合上书,有些激动的睁大了眼。
默陌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笑:“你若不带,你将报不了巧医仙子的仇,当然,那还是轻的。总而言之,你若不带,你将亲手将苍生送往地狱。”
默陌大笑着离去:“老夫言至于此,姑娘自个儿斟酌吧!”
菲洛心头一紧,他不是在开玩笑,毕竟他是个一言不合就可以把她传送到千万年前的家伙,实力不容小觑,他说要亡,必无法存。
啧,又他/娘/的(划掉)要去见那个痞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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