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燕落云深处（7）

魏无羡离开后没多久，蓝忘机重新返回了山门口，将江玉燕一行带进了云深不知处。

用过晚饭后，江玉燕来到了江厌离的房间。

“阿姐。”

“阿燕？这么晚了，来找阿姐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找阿姐赔罪的。”江玉燕道，“白日里，我和金子轩起了冲突，他毕竟是阿姐的未婚夫，是阿燕冲动了。”

江厌离沉默了片刻，正当江玉燕以为她不会开口时，江厌离叹息道：“阿燕，你不喜欢金公子吗？”

江玉燕点点头，“我不想骗阿姐，不管是金子轩，还是金家，我都不喜欢。”

“为什么？”江厌离不解。

“金子轩对阿姐并不好，甚至已经到了不顾阿姐这个未婚妻的情分，将江家的面子踩在了脚底下。金家内又是藏污纳垢，比之我们家复杂不知多少倍。金宗主这个人，实力不行，左右讨好逢源的墙头草，偏偏野心勃勃，金江两家联姻，看似双方互助扶持，可江家在这场联姻中获利并不大。反而金家，凭借姻亲关系，利用江家水利枢纽的便利，连通南北商路，一路顺畅，大赚不少。”

江玉燕又看了一眼江厌离，垂下头来，烛火光隐隐约约照亮她的侧脸。

“阿姐，金宗主不止金子轩一个儿子。”

“怎会？”江厌离惊讶道。

“他的私生子遍布天下，就连他最器重的属臣秦氏家主最疼爱的女儿，实际上也是金宗主早年趁着秦家主外出时强*暴了秦夫人有的。”

江玉燕看向江厌离，想起江别鹤，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我最讨厌三心二意，得陇望蜀的男人，偏偏金宗主两个都占了。阿姐，上梁不正，下梁很容易歪。”

江厌离握住江玉燕的手，深吸一口气，像是安慰她，又像是说服自己一样道：“我相信金公子不是这样的人。何况有金夫人在，再怎么样，我也是江氏大小姐，他不至于将我们的脸面完全扔在地上吧！”

“是吗？”江玉燕反问。

江厌离没有回答她，也许这个答案她也畏惧回答。

江玉燕敛下眸来。

“如果阿燕是我，你会怎么做？”江厌离的声音突然传来。

江玉燕笑道：“我和阿姐不一样。”

见江厌离不解看向自己，江玉燕莞尔一笑。

“阿姐，我和你不一样，在我心里，保重自己永远比其它东西来的更为重要。所以处于劣势时的我，会审时度势，选择最利于自己的路，哪怕那条路上的东西令我非常厌恶、恶心。”

比如杀死江玉凤，代替她进宫，伺候老皇帝，获得权势。

“阿燕……”江厌离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突然出神一脸阴翳的妹妹，“这些年你在外夜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阿姐为什么这么说？”江玉燕抿唇一笑，迎着江厌离担忧的目光，她顿了顿，随后忽然嫣然一笑，“阿姐放心吧，我没出什么事，不过是经年被同一个梦困扰，所以状态不太好罢了。”

说到这里，江玉燕趁机将话题绕回了原题，“阿姐，我若是你，在自身无法修炼，名声不显的情况下，我会选择聂家聂怀桑作为联姻对象。”

“聂怀桑？”江厌离有些不解，又有些惊讶。

江玉燕笑了笑，继续说道：“我选择聂怀桑，不为别的，首先便是他出生五大世家的聂家缘故。聂家是五大世家中人口结构最简单的一家，它没有江家和金家复杂，也没有蓝家的森严规矩，更没有温家的争权夺利，成为聂家妇，会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

“其次，聂怀桑修炼资质不行，是五大世家同辈中垫底的存在。在我无法修炼的情况下，他虽能修行，但他家有个致命的缺陷，人少命短，而我有两个资质不错的师弟，足以弥补我不能修炼的缺陷。我和他的结合，谁也别嫌弃谁，谁也谈不上占谁的便宜。”

“再者，聂怀桑的哥哥聂明玦至今未婚，而他年龄已经不小了，按照聂家男子普遍活不过三十就走火入魔而亡的传统，若是嫁给聂怀桑，那我生下的子嗣很大可能就是下一任的聂家家主，这对江家和我自己都是有好处的。”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见过聂怀桑，他和他的哥哥完全不同。他是一个很聪明通透的人，说来并非他修炼资质不行，而是他知道聂家功法有问题，所以一直逃避修炼，也不会有短命的危险，嫁给他的人不必担心自己早早守寡。他护短重情，脑子又好，这就足以弥补他修为上的不足。毕竟有时候莽夫想护住一个人只有武力修为一条路，但一个智者如果想要护住一个人，却有千万种方法。”

说话间，门突然被推开，江玉燕和江厌离同时望去。

“阿澄？你怎么来了？”江玉燕疑惑开口。

“还说呢，二姐。我去找你，发现你不在房里，便想着你肯定来大姐这里了。”江澄在二人身边坐下，“没想到啊二姐，聂怀桑在你这里竟然这么高的评价。”

江澄有些吃醋。

“你找我有事吗？”江玉燕蹙眉道。

“我本来想问问二姐，你真的觉得蓝忘机是一直困扰你梦里的那个人吗？”江澄有些不甘心道。

江玉燕挑眉，“怎么了？你不喜欢他做姐夫？”

“倒也不是。不过我听说他们姑苏蓝氏三千多条家规……”江澄不知该为他家二姐担心，还是该为被他家二姐看上的蓝忘机担心。

“家规森严没什么不好的，何况那些家规看着吓人，实际上很多不都是我们寻常世家弟子必须遵守的礼仪吗？何况他们蓝氏还有一条家规，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好。若没有金子轩的婚约，没有聂怀桑，我觉得蓝宗主也挺适合阿姐的。”江玉燕看向江厌离笑道，“蓝氏人品上佳，家世有保障，江蓝两家若是能联姻，于江家而言，倒是好处比之金家更好。”

江厌离无奈笑了，“也只有阿燕你觉得我可以配得上蓝宗主。”

“谁说的？我大姐这么好的人，谁都配得上。”江澄不高兴反驳道。

江玉燕笑了笑没有搭话进去，敛下眸，掩去眼底真正的想法。

“阿澄，你忘了，我不能修炼。”江厌离笑道，“若非阿娘和金夫人的情谊，早早定下了我与金公子的婚约，想来以我的条件，也是攀不上优秀的金公子的，更别提比他更优秀的蓝宗主了。”

“配不配的上是另外一说，毕竟想要争取一个良人，总有许多法子的。”

江玉燕话音刚落，江澄心中警铃突起，“二姐。”

江玉燕笑而不语。

“对了，阿澄，阿羡回来了吗？”江厌离突然问道。

江澄摇摇头，“这倒是没听说，要不我去山门口等他。”

“云深不知处，亥时夜禁。这都快到时间了，难道来的第一天就犯错吗？”江玉燕道，“走吧，我们回去休息吧！我想师弟他那么聪明，便是过了时间也能进来而不为人发现。”

“也是，魏无羡他这本事倒是不错。”江澄说着打了个哈欠，“大姐，那我们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江厌离笑着点点头。

江澄又看向江玉燕：“二姐，我先送你回去，我再回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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