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阳重新有意识的时候,是在蓝曦臣的怀里。
鼻尖熟悉的气息,让她颇为眷恋的蹭了蹭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曦臣。”
脸上的手动作停了下来,一滴泪落在了自己的眼中。
“你终于醒了。”蓝曦臣紧紧抱着天阳,“你已经睡了一个月了。”
天阳靠在他的怀里,疲倦的眯了眯眼,“曦臣,我好疼。”天阳鼻间微微泛酸。
“哪里疼?”蓝曦臣紧张地将她拉到眼前,上下打量着。
天阳微微笑着,伸手抚上他的面容,又突然脸色一白,死死咬唇低下头。
“阿阳!”
天阳轻声喘着气儿,好一会方平复下来,已然浑身是汗。
“我没事。”天阳扶住蓝曦臣的手臂安慰笑道。
“都疼成这样了,还说没事。”蓝曦臣心疼地给她输着灵力。
天阳摇摇头,“虽然疼,但我觉得很值得。曦臣,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反对我们在一起了。”
蓝曦臣闻言,停下手,怔怔地看着她。
天阳笑着依偎进他的怀里,伸手抱住他精瘦的腰身,渐渐收紧力量,承受着下一波的痛苦。
“曦,曦臣,我…我有没有说过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蓝曦臣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又低头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所以你不要觉得愧疚,这是我自愿的。”天阳攀着蓝曦臣的身子又起了几分,埋首在他的脖子间。
“阿阳,曦臣此生定不负你。”蓝曦臣郑重承诺道。
天阳嘴角微微勾起,“我心似君心,不负相思意。”
“对了。”天阳突然想起同被剔骨的天羽,眉间一抹担忧重新挂上,“曦臣,你可知我七妹怎么样了?”
蓝曦臣为她拢了拢被角,确定她不会邪风入体后,方叹息道:“前不久四妹来过一次,带来了灵寿仙草,给七妹服下,所以几日前她就伤好透了。原本我也想替阿阳求一株,可是四妹说她采仙草的岛上有饕餮穷奇守候,故而倾尽全力也只得了一株。”
“没关系。”天阳笑着安慰道,“我往日身子比七妹强些,再者七妹这次本就是受我们牵累,只是苦了她了。”
蓝曦臣抱紧她:“无妨,日后有我和明玦兄一起护着她,虽比不得天上的公主,可在这里,有两大世家护着,总不会让她受苦了去。放心吧,你欠下的,都有我来帮你偿还。”
天阳笑着依偎进他的怀里,慢慢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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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阳醒过来的一个月,恰好是世家弟子在蓝氏听学的最后一个月,虽众人皆不明白为何蓝氏夫人不过回了一趟娘家,再回来便是这般重伤虚弱的模样,但蓝氏的地位不妨碍他们前来表达关心之意。
笑着送走一批又一批的学子,天阳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心。
身后突然揽过一只手,天阳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累了?”蓝曦臣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其实阿阳完全不必见他们的,一切有我就好。”蓝曦臣理了理她鬓角的碎发,眉目间是一片担忧,只是天阳背对着他并未察觉。
天阳放松了身子,往后靠进了蓝曦臣的怀里,又将他的手拉到自己腰间紧紧握住,笑道:“我是曦臣的夫人,蓝氏的宗主夫人,有责任帮曦臣经营维护与各家的关系。何况这一个月来每夜你都为我输送灵力,我已经好多了。”
蓝曦臣沉默了一会,长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尽力而为即可,不必太累。”
“我会的。”天阳笑道。
门口蓝忘机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温情,蓝曦臣没有放开天阳,抬眸看向蓝忘机道:“忘机,你怎么来了?”
“兄长,聂氏孟瑶来了。”
蓝忘机说完又看向天阳,蓝曦臣瞧出他眼中的关心,微微一笑道:“多谢忘机。”又低下头看向天阳道,“阿阳,不若你好好休息,我去见见孟公子。”
天阳拉住他的手腕,摇头笑道:“既是来看望我的,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正好我想问问他大姐怎么样了。”
云深不知处,雅室
“孟公子。”
蓝曦臣扶着天阳进来时,孟瑶正坐在一旁与蓝忘机相对无言,见蓝曦臣进来,孟瑶暗暗松了一口气,起身一拜道:“泽芜君。”
蓝曦臣颔首。
天阳微微福了福身,笑道:“多谢孟公子前来探望天阳。不知清河不净世,我大姐和大姐夫如何了?”
“宗主知晓泽芜君夫人的事,又收到夫人三个妹妹的消息,心中很是挂念,只是我们夫人如今肚子越发大了,宗主不敢将这些事透露给我们夫人知晓,又担忧夫人和几位仙子,便派孟瑶前来探望。”孟瑶笑道,“再者,当日在金陵台受夫人帮助,孟瑶也是想来看望夫人一二的。”
“你知道当日是我们做的?”天阳惊讶,那天她和自家大姐分明是隐身的。
“他到底是孟公子的父亲,我们这么对他,孟公子不怪我们就好。”天阳笑道。
孟瑶摇摇头,又朝蓝曦臣一拜道:“那日听学还未来得及向泽芜君感谢,孟瑶多谢泽芜君当日为孟瑶多言。”
“不必如此!”蓝曦臣伸手托起孟瑶的手,温和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孟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孟瑶抿唇一笑,面色微苦。
“也许对泽芜君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可对孟瑶来说却是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善意。”
天阳悄悄拉了拉蓝曦臣的袖子,见他低下头,小声询问道:“曦臣,这是怎么回事?”
蓝曦臣叹息一声,又看了眼孟瑶,缓缓将听学那日发生的事道来。
听完蓝曦臣的话,天阳微微蹙眉,只是看着孟瑶泛红的眼眶,加上她一贯的教养,让她说不出骂那些人的话来。
“对不起,孟公子,是天阳……”
“夫人客气了!”
天阳话还没说完,便被孟瑶快声打断了。
见状,天阳想了想道:“孟公子,天阳想赠你一句话。”
“夫人请说。”
“淮阴汉将未逢时,市人颇解相轻欺。”
“孟公子,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非常聪慧的人,为人又张弛有度,待人彬彬有礼,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孟公子一定会获得非凡的出路,只不过如今身处微末,一些庸人看不透这些,所以他们才会言语相欺于孟公子,何况人易骗,天难瞒,祸从口出,口出恶言,祸虽未至,福已远离。所以孟公子不必将那些人和他们说的话放在心上。”
天阳说完,微微倚靠在蓝曦臣的身上。
许久,孟瑶轻轻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朝她深深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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