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山?”穗禾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为何会有些耳熟?”
司空千落想了下,疑惑道:“那不就是在青城山附近的一处山脉。”
提到青城山,穗禾总算有了些许印象。
还记得刚到雪月城时,收到的那封由李寒衣转交给她的信,穗禾快速掐算了起来。
“不好!”
她脸色一变,甚至没有给艳彩几人反应的时间,白光一闪,就消失在了雪月城。
此时,凤栖山。
与香火鼎盛的青城山不同,凤栖山虽距离青城山不远,但因其山上只有一间小小的不知名的佛家禅院,而显得安静的多。
但今日的山幽林秀间,却孕育着无限的杀机。
细雨绵绵落下,一手持油纸伞的黑衣男子出现在了凤栖山的崖边,崖下是正撑着伞,骑马经过的一青一红两道身影。
“现在你要去杀下面那两个年轻人吗?以你的实力,有些太动干戈了。”黑衣男子身后走来一和尚,顺着男子的目光看向山下,和尚手中的佛珠转动越发快了。
男子轻轻转着伞柄,回头看了眼和尚,沉声道:“不,我会连夜取道南下,我要拦住一个人,这个人似乎也会赶往雷门,她会是这次行动里的一个变数。”
“雪月剑仙李寒衣?”和尚问道。
男子点点头,然而和尚却叹息了一声,“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变数。”
“我知道,不过有白王在雪月城暂且拖住那人。”随着黑衣男子声音落下,他身后林间顿时飞掠出几道黑影,直冲山下而去。
“我说萧瑟,你这样出来真的没问题吗?”风夹着雨,带来微寒凉意,雷无桀拢了拢胸口的衣襟,看了眼身侧自雪月城出来就没有过好脸色的萧瑟,心中叹了一口气。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和我师父吵架的?作为男子汉,你也该大度些才是,这么斤斤计较,还玩不告而别,你这样会失去我师父的……”
雷无桀絮絮叨叨着,终于在萧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后停住了话。
见萧瑟铁青着一张难看的脸,雷无桀只觉得更冷了。
早知道他应该让唐莲也留下来,而不是让他先行赶去雷门,这下好了,独独留他一人面对最近阴晴多变的萧瑟,真是太难了。
雷无桀叹了一口气,刚要继续说些什么,突然传来一阵哀凉婉转的笛声,打断了他的话。
雷无桀瞬间闭上了嘴巴,下意识看向萧瑟。
萧瑟皱了皱眉,沉声道:“去看看。”
两人继续前行,顺着笛声来到了一大片清澈的池塘前,正见一个白衣长发女子背对着他们坐在湖边吹着笛子。
“萧瑟。”雷无桀抿了抿唇,又再次拢了拢衣襟,听到萧瑟“嗯?”的应了一声,雷无桀屏住呼吸问道:“你身上应该带着师父送你的孔雀翎和寰谛凤翎的,对吧?”
说着,雷无桀忍不住往萧瑟身边走近了一步,“那孔雀翎和寰谛凤翎应该能防的住女鬼的,对吧?”
萧瑟沉默了一下,“雷无桀。”
雷无桀不经心地随口嗯了一句,“干嘛?”
萧瑟咳了一声,说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雷无桀猛地转过头看他,不明白这个时候萧瑟为什么突然问起这种问题,但还是诚恳答道:“好消息。”
萧瑟看了眼白衣长发女子,说道:“好消息是我们没有遇到鬼。”
雷无桀松了一口气,“那坏消息呢?”
萧瑟一顿,“坏消息就是你说的那两个东西,在离开雪月城的时候,我还给穗禾了。”
雷无桀惊得跳了起来,“什么?!”
这时,女子停下了吹笛,雨也停了。
随着许多纸蝶从她身侧飞起,女子转过了身。
“竟然能操纵风劲,让这些纸蝶像活物一样地飞起来,是精通秘法的高手。”萧瑟望着那些纸蝶说道。
女子笑了笑,声音有些清冷:“这些纸蝶名叫魂引蝶,是用来祭奠那些被我杀死的人的。我们并不相识,却不得不兵刃相见,这是乱世的无奈,我无法改变这样的命运,只能放飞这些纸蝶,希望能指引他们的魂魄找到归去的路。”
“你是黄泉的引路人吗?”萧瑟微微挑眉,一运气,那根总是挂在腰间的长棍瞬间变长,握到了手中。
棍身上画满了符篆,在尖处是一块玉石,女子只瞧了一眼,便认出了它:“无极棍。”
“姑娘好眼力!”萧瑟握紧了长棍,抬起头,看着女子说道,但很快,下一秒他眼神突然一厉,一身青衣随风飞扬,气势像极了当初于阗国时出手的穗禾。
女子大惊,“逍遥天境!你不是……”她睁大了眼睛。
“不是什么?”萧瑟浅浅一笑,笑得极为纯粹,看得雷无桀都有些呆了。
“不是隐脉废了?”他轻笑反问,见女子沉默,萧瑟继续说道,“可惜你们消息太落后了。”
“你早就恢复了。”女子沉声道。
萧瑟笑着点头,“不错。”
话音刚落,萧瑟从马上一跃而起,手中无极棍冲着女子当头挥下。
这一棍是灭天绝地的可怖,风华绝代的艳丽,以及无可抵挡的霸,还有那无踪无迹的道。
一棍既出,无边际,无穷尽,是无终。
无极一棍!
女子瞳孔瞬间惊缩,只来得及下意识往后一跃落下,无极棍便重重落在了刚刚她站立的地方,留下深深的一道土坑。
这是雷无桀第一次见到萧瑟出手,没想到竟这般厉害,他咽了咽口水,看着那土坑出神说道:“萧瑟,你果然是个高手!”
萧瑟轻轻一笑,女子见状,冷笑了一声,说道:“就算你恢复了,是逍遥天境又如何?”
女子抬手拍了拍掌,下一秒,右侧的树梢轻轻晃动了两下,三息的功夫,又多了五个人出现在池塘边,将萧瑟和雷无桀包围了起来。
“六对二。萧瑟,你行吗?”雷无桀担忧问道。
萧瑟皱了皱眉,“他们是来杀人的,小心。”
话音刚落,那些原本飞舞在空中的纸蝶,落到附近的树梢上,竟深深将整个树枝都切断了。
雷无桀心中一寒,“萧瑟,看来我们要有一场恶战了。”他扫过周围的黑衣人和白衣长发女子,掂量了下自己的实力,说道,“我们各三。”
萧瑟刚要应下,脸色突然一变,“不,还有一人。”
他猛地看向右侧树上,那树顶的树梢上正立着一个背着巨剑的汉子。
见萧瑟看过来,那汉子微笑说道:“你很好!不枉我们不远千里来你们。”
“我爹爹自然很好,用不着你来夸赞!”萧瑟还没说出口的话突然又被一个稚嫩的女声抢先了一步。
众人寻声看去,正见一个七八岁的女孩从暗处走了出来,看清女孩面容的雷无桀面色瞬间有些奇怪,目光在萧瑟和那女孩之间来回打量。
“爹爹?萧瑟,这是你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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