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狐狸狡猾得很,竟费了我们三个多月的时间……”
“不过佣金可不菲啊,熙爷你就认吧!”
…………
不知道,你们对那些奇兽,都有些怎样独特的看法。
是当作神明膜拜,当作传说一笑置之,还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与惊恐?
洪荒时期,每一种奇兽就是我们的祖先与神明,我们人类的身体里,或多或少都会掺杂着他们的血脉。
这种可怕的能量在斗转星移的世界变迁中,随着人类的进化与奇兽的消失沉淀下来,但在一代一代繁衍中从未改变它的存在,只是在愈来愈稀释,愈来愈薄弱,人类也在漫长的历史中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与模样……
直到那个病毒出现,Des-IE6的出现,它将本应只有人类的世间颠覆……
我看着地上那个狐耳少女的尸体,思绪飘回了当我没有加入“猎魔会”,还在念书的时候,那个时候与如今明明只有三年之差,却已觉得沧海桑田。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是“猎魔会”资历较浅的一员,同时也是一名优秀的猎魔师。
而今天是我出来执行任务,随行的除了另一名猎魔师,还有一位被称为“熙爷”的,正是猎魔会年纪最小的副会长凌熙。
确切的说,这次任务,我是个跟班。
“三尾白狐……还不成型的魔族罢了,竟然耗了我们那么久时间……”
凌熙举起粒子枪,绕着狐尸走了几圈,漫不经心地冷哼道。
为了追捕着三尾白狐,我们从S市追到Q市,今天一枪毙命,总算是解决了这个祸害。用凌会长的话来说,三尾白狐虽只是个初生的妖兽,可一旦长出九尾就可羽化成神,到时候处理起来就十分棘手了。
觉醒三尾白狐血脉的这个女孩,应比我小上一点,白嫩的皮肤,青涩美丽的五官,在她被粒子枪打得子弹打穿了头颅的那一刻,我看见她如黑水晶般清亮的眼里有不解、有慌乱、也有深深的恨意。
尽管已经看了将近三年,我见过无数魔族在我眼前,甚至在我手中死去。他们的眼神,有无措、有惊恐、有清亮,但更多的是恨。
我想我手上沾染的魔族鲜血,扪心自问,绝无真正毫无杀孽的,全部都有罪恶,有污秽。
可是我从来没有勇气面对他们的眼神。
那种桀骜、野性,却又过分纯粹到锐利的眼神。
“会长,这三尾白狐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追杀她?”
毕竟我只参与了后期抓捕魔族的工作,对详情一无所知,忍不住问凌熙。
他把粒子枪收回,冷冷地看着我,不知什么原因,他的眼眸竟然黑沉到了极致的颜色,我头皮一麻,莫名有种自己的秘密悉数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的错觉。
他伸手一指:
“魔族的尸体会在阳光照耀下灰飞烟灭。”他平静地说,“你看她的额头。”
旋即我愕然发现,这三尾白狐的尸体虽在一点一点消失,但她的额头上却出现了一朵曼珠沙华的纹印,猩红、刺目。
时隔两年再看到这纹印,我一下子呆住了。
“彼岸魔族。他……又出现了。”
我的血液开始沸腾,叫嚣着汹涌着,想释放出那种嗜血渴杀的欲望,我匆匆转身跑走,感到那獠牙又探出了我的嘴唇,尖利的,衬得双瞳赤红如血。
脑海里回荡着凌熙那冷漠的叙述,以及那引发我体内隐藏的最深的兽性的彼岸花在回忆中徐徐绽开——
“彼岸魔族的那个家伙,九尾白狐,涂山珧,回来了。”
…………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才在一个阴暗无人的小巷中停下。
我无力地抱头蹲下,只觉得那种残暴的兽性因为彼岸花的出现又开始蠢蠢欲动,渴望血腥、渴望杀戮、渴望着对方仇恨到绝望的眼神……
是的。我不仅仅是一个猎魔师。
我还是一个混迹于人群之中,人人口诛笔伐的——
“魔族余孽”。
我用同为魔族的同类的鲜血,去掩饰我的身份——我一旦暴露,将灰飞烟灭的身份。身为魔族,我服从于人类,遵从于人类,信仰于人类。
我坚信我是个人类,是个为民除害的猎魔师,我不是个魔族,从来都不是,正是因为这样的信仰,我与我那残存心智的“血脉”做交易,成为一个“魔族”的“猎魔师”。但是……
彼岸魔族能激醒我的嗜血、施暴的欲望。无法克制的……源于血脉最深处的兽性。
…………
“凌会长,仅仅是因为她属于彼岸魔族,你就要杀死她么?”
“魔族都该死!”
“你难道不觉得,魔族也有善恶之分吗?”
“善恶?你可别忘了——兽性本恶,这种恶已远远超出了人类可控的范畴!”
…………
兽性本恶。
我咀嚼着这四个字,猛地一头撞向了围墙。
围墙颤了颤,没有倒下,反倒是我的额头在不断渗血,血腥味让我呼吸急促起来,一直压抑着的残暴兽性躁动不安,我苦笑。
这就是魔族……
一个想要昏迷都很困难的魔族……
根本无法压抑住凶残本性的魔族……
一个可悲到分不清自己是人是魔的魔族……
而我,是魔族中的魔。
我觉醒的血脉,是龙之第六子,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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