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了楚鹏这门生意,道士的算命摊子良久也无人上门。
等了好一会,夜色渐渐黯淡下来,年轻道士只好唉声叹气地开始收拾摊子。
街头无人,道士晃悠悠走过桃李巷口的桃树下,忽然一片桃树叶子轻轻落下,掉在他的头顶上,道士停下脚步,稍稍抬首,望着头顶的桃树,一时不语。
忽有凉风轻拂而来,桃枝摇曳,犹如曼妙少女,柔软光洁,道士静静地看着跟前这一株枝繁叶茂的桃树,眼睛里流露着一丝捉摸不透的光芒。
“别来烦我!”
明明四周无人,算命的道士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哗!”
又一片桃叶轻飘飘落下。
这次,算命道士索性伸手拂去飘落半空的桃叶,摇头道:“苍天之命,莫敢不从!”
言毕,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桃树花枝摇曳,距离道士的一根桃枝忽然在枝头鼓起一朵晶莹如玉的花骨朵,阵阵的微风轻拂而过,花骨朵逐渐绽放开了,一朵如脂如玉的娇艳桃花悄悄盛放在枝头,犹如红霞点点,花香浓郁扑鼻。
如鬼斧神工,如四季造化。
明明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但这根桃枝却绽放出一朵娇烂漫红的桃花,弥漫着醉人的芬芳,这一朵奇迹盛开的桃花,乘着清风轻轻地落下。
年轻道士微微一笑,伸手接住那一朵桃花,置于掌间仔细观摩,眼神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意味,片刻后,他收敛神色,正色道:“天命不可违,劝你莫要理会!”
蓦然,他右手一捏,掌间那朵鲜艳桃花登时被外力所粉碎,化作点点晶莹,消散于指掌之间。
“罪恶之山,当诛!”
道士大步离去,神情不似之前那般温和,目光有些冷厉。
巷子口,风起,一株桃树簌簌作响。
扶摇镇最近发生了不少事。
往日里人影都见不着一个的外地人,这段日子蜂拥而至,来到这个南域的偏僻小镇。外地人过来,总得有个落脚地,这可把镇上唯一的一间客栈——月桥客栈的老板娘开心坏了,整日笑得合不拢嘴,天天看着客栈门口进进出出的外乡人,欢天喜地地数钱。
老板娘有时也奇怪,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么外地人?而且个个有事没事都往山上跑。
不过看着账簿上的账目,这些疑惑也就抛之脑后了。
这些外乡人个个出手阔绰,做一个人的生意,足以顶上过去一个月的生意。
有几个老猎户在茶肆喝茶聊天,信誓旦旦地说前两天在山上见到了神仙,可大伙儿不信,起哄说几个老汉吹牛,老猎户指天骂地说亲眼所见,两边争执不休,吵得脸红脖子粗,最后打起来了。
本来好好在被窝躺着的里长大人被几个乡民硬拖硬拽拉出了被窝,连袜子都没穿,急匆匆跑到茶肆,了解完事情经过的里长大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把为首的几个老汉骂得狗血淋头。
最后在里长的裁决下,两边人互相道了个歉,这事算是过去了。
山上也有怪事发生,张记医馆的两个采药童子结伴上山采药,路经红河谷时,不知怎的,不小心踏过了红河谷边界,幸亏没有过于深入,两人最终安全离开了红河谷。
听采药童子说,当时他们明明绕过了红河谷的山路,但不管怎么绕,最后总是莫名其妙走到了红河谷山道上,而且当时耳边隐约传来一种古怪的撕叫声,他们听得迷迷糊糊,不知不觉就进了红河谷。
大伙听了都觉匪夷所思,老人们猜测,俩孩子肯定是被山鬼缠上,碰上鬼打墙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大事,里长大人突然张贴告示,通知全镇百姓,宁安县县令大人不日后将会巡察扶摇镇,里长叮嘱各家各户这段时日安分守己,还要每日分配任务清扫街道。
这个消息可让百姓们有些吃惊,多少年了,官府的人从来没有来过扶摇镇,镇上的百姓也很少出去,别说县太爷了,百姓们连宁安县城在哪儿都模棱两可,县太爷突然间说要来巡察这个几近与世隔绝的小镇,也算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了。
虽然里长很重视这件事,但扶摇镇的百姓却不是很在意。
名义上扶摇镇属宁安县治下的一个小镇,实际上,大夏官府对于这座边境小镇一向是不管不问,连每年的税收和徭役,朝廷都因为某些原因破格颁布法令,一一免除了扶摇镇的份额。
除了里长作为小镇名义上的官吏,每旬都要向县里衙门汇报公务之外,普通百姓基本没什么事能和官府产生联系,对于“官府”的认知,也不是很清晰。
可以说,百姓们的想法是这样的。
小镇与官府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县太爷来了也就来了,日子还不是各过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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