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从腰部被剖成两半的躯壳如同一只被强行打开的盒子,滑腻腻的脏器落了一地,欧阳安直觉浑身鸡皮疙瘩掉个不停。
冷静,冷静点,小安,这没什么可怕的,对了,把它想象成牛杂……
“你没……呕……”询问的话语被堵在半道,那浓烈的腥味无时无刻不在刺激他敏感的神经。
好像想象成牛杂之后更恶心了……
晏和垂着头似乎说了什么,但欧阳安却觉现在脚下似乎踩住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下意识看去,竟是半截泡在血泊里的,肉嘟嘟的肠子。
“呕!”
欧阳安只感觉喉咙发紧,恶心的五味杂陈,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可尽管时身体的本能在反抗,但此刻欧阳安的头脑是史无前例的清晰,显而易见现在不是能轻易放手的时候,他清楚的认识到如果现在放任晏和倒进了这滩粘稠的液体里,就算要了他欧阳安的命,他都不会给人拉起来!
就在这时,晏和虚弱的声音传来:“别吐了。”
“对不起……”欧阳安涕泪横流的吐出半截舌头:“我……呕……控制不住……”
随后他依稀听见晏和说了个“跑”字,脚下被踩住的东西亦应声蠕动起来,如同一只泡在污水里不断流动着长条状身体的肉粉色蠕虫。
粘腻的腥味中,尸体惨白的皮肤血迹斑斑,折叠弯曲的手臂忽然舒展,被腰斩的人再次“活了”过来,它扭动着脖子,抬起脸,掉了一个眼球的眼窝露出空洞洞的深渊,粘稠的红色液体不断从那不忍直视的黑洞中渗出,划过那张美丽娇俏的脸庞时,诡异的恐惧与怜悯的惋惜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朵染了血的纯白色花朵般,令人动容。
但同样如同白花般纯洁的小雏鸟显然无法从中体会那些复杂的含义。
欧阳安被吓的失魂落魄,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儿似的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身体趋于本能拖着晏和窜出去几米。
而那边张德兴带着昏迷的季氏早就跑的没边儿了。
晏和没有杀死她,那究竟是尸变还是厉鬼,或是未知的什么,在仙门的典籍中或许会有点儿模糊的见解,但如今没有了师长的答疑解惑,这只惊慌失措的小雏鸟只能尊于内心的恐惧跑的飞快。
这或许是违背太虚殿誓死不屈的教义的,但做为一个尚不志学之年的孩子他有权做出一些忤逆大人们意愿的行为。
况且洪宗主却曾与他说过:生命才是最宝贵的东西。
而现在的他已经能体会到什么是生命的重量,因为晏和现在就压在他的肩膀上!
“你别晕啊!”欧阳安抹了把泪,他该庆幸这该死的眼泪,糊了他一脸的同时也让他的鼻子被堵的几乎闻不到那股血腥味儿。
在身后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欧阳安似乎听到有什么刮擦地面的声响,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个怪物用着被拦腰斩断的上半身追寻着他们的踪迹匍匐前进,轻微的刮擦声就是断掉的脊椎露出的骨茬在它前进中摩擦地面的声音,它会蜿蜒的爬出一条血淋淋的“路来,而扭曲的下半身则会顺着这条路,慢慢悠悠的跟上它缺失的部分。
欧阳安吞了口唾沫,胃里翻江倒海,眼泪不受控制掉个不停,微弱的火光勉强照亮了方向,突然,他只觉肩膀似乎被什么咬住一般,疼痛难忍,紧接着,眼前顿时为黑暗所笼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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