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城外
御剑需要的灵力并不多,但专注力却极高,而为了更便捷的移动,御行术可以直接定下一个方向,唯一要注意的便是不要飞过了头。
風艾卿毕竟是这行的老手了,分出来的注意力回到手中摊开的书卷,他带出来的三本书里唯这一卷竹简。
放火这种事,似乎妖鬼做的比较多,鬼火,妖火都能把人烧得连灰都不剩。但只要周围有可燃物,火都会蔓延,就像是贪得无厌的饕餮会吞噬一切,按理来说木制的扁担和马车根本不会留下,特别是车上还运送着松脂,那妥妥就是烧火用的。
若说是人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放火杀人这实在是太难了,白家村只是个小村子,他当时去除魑之时还在用木燧之法或火石取火,耗时极长,火星微小,就算溅上衣服,也不可能把人烧得一干二净。
仙门的引火符?不不不,除非是邪祟,不然爆破符都没这威力。况且谁家会用寻常百姓做实验啊?那已经不能叫仙门得叫魔教了。
可如果排除这些的话,就只剩下一种。肝火太旺把人给烧没了,但马也会有肝火吗?
果然最后还是得从妖和鬼这方面入手,就在風艾卿还在思考倒是是妖火还是鬼火的时候,云簇却突然刹了车,险些令他失了平衡摔下去。
低头一看才发现,偌大的法阵以白家村为中心覆盖了外围百里有余。自半空可以窥见这座繁复的结界整体的纹路,绘制细腻,八方以灵符,法剑,八卦铜镜,金银铃,七星尺,水葫芦,松木鱼,五帝钱为阵眼,是流云观万不得已才会用的降妖法阵---净光!
就像是字面意思,在这结界之内,阵法之中,凡是与妖气沾了点边的,一个不留,通通给清干净。
这样非黑即白的法阵强大的同时也极易伤及无辜,可想而知白家村里的东西,得危险到什么地步。
如此庞大的法阵風艾卿倒还是第一次见,现在进去决不会有什么好事,就在他操控着云簇掉头打算绕过这个结界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晏和?
他看起来有些奇怪。
等到風艾卿破开一点结界靠近了才发现他怀里还掐着一只半死不活的灰狐狸,神情木纳,雾蒙蒙的眼睛恍惚半梦半醒之间,就仿佛被夺了生魄的木偶。
那只灰狐狸在風艾卿靠近之时突然挣扎起来,逃脱了锁着它的臂弯,窜进了这位御剑而来的仙长怀中。
瞧着这只哆哆嗦嗦的狐狸,風艾卿问道:''怎么回事?''蓦地,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你会说话。''
''是,是那家伙。''紧接着狐狸便不说话了。
晏和的状态很不好,虽说没有当时把他带回章山时那般虚弱但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神志模糊,風艾卿半蹲下身,将一只搭在他的额头。半晌,当他睁眼之时,便对上一双澄亮的眸。
漂亮的赤棕色令他心头一颤,晏和的眼睛是这颜色吗?
''我说师尊大人啊,您可算舍得回来了。''
这阴阳怪气的是怎么回事?
''先别说这些,你怎么到这来了?''風艾卿看向头顶已经修复了的结界:''你知道现在这个阵法若是发动你很可能灰飞烟灭吗?''
''您还记得我之前是干啥的呀。''晏和似乎并不担心这些,他有些幽怨地搅着自己的袖口,道:''您给我上套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这话一出,風艾卿是想起来了,当时把晏和带回去的时候,这小家伙跟快死了一样,先带去给余音长老把了个脉,说是气虚,血虚,肾也虚,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挺虚。
给人灌药的时候晏和曾问为什么要救他,怎么回答的来着?毕竟当时喝了点小酒,总之嘛,在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很像卖身契的契约就已经存在了,虽然能套个项圈压制住这个小魔君是不错,但显然这用处并不大,要不然他能和王非联手把雪鹤搅得天翻地覆?
風艾卿扶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别提这个了。''
''怎么不提。''晏和似乎有了点咄咄逼人的意味:''今天若是不把这事论清楚我还不走了呢,反正契约上明摆了你要对我负责的!''
然而话刚说完,晏和却愣住了,眼前人不知何时蹲下身来,猛得压住他的后颈与他贴额。鼻尖重新充斥起那醉人的香,丝丝缕缕将他包围,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晏和差一点就能碰到那紧闭的,微微颤动的鸦睫。似乎是觉得这样子不行,風艾卿又压得近了些,这下是彻底碰到了,有一下没一下扫在他的眼睑,痒痒的,就像是细小弱软的羽毛。
熟悉的气息安抚着躁动的心,以至于在毫无防备之时,被侵入了意志。
不过半晌,風长老就放开了他,葱白两指并拢,往晏和脑门一弹。
''你过分了,我教你指路的法术你就这样用?''
晏和一惊,难不成:''你都,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三弦都没发现,王非那小子就更不可能了,难不成是那个赶马的家伙,老早就觉得他很可疑了!等等,莫非是刚才?''那是什么法术?''
風艾卿道:''是契约。''
''契约还能这样?''晏和问道,那不是连他偷见那家伙的事都知道了?
在这庞大的灭妖阵之中,镇压的是他的导师。那曾经只手绞杀楚山仙门而登上诛邪榜榜首,只在血月下屠戮的妖王,玉苏子。
''是啊。我还知道有人在你身上下了禁制。''風艾卿继续道:''有东西在召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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