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穿着粗布黄褂的老和尚在打坐。门吱嘎一声响了,小和尚跌跌撞撞跑进的庙中,一头栽进老和尚怀里。
“哎呦~”老和尚伸长了脖子,长声哀吼。
“师父,你怎么了?”小和尚抬起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
“撞着肝了,肝疼。”
“抱歉,师父。我太急了。”小和尚爬起,乖巧站在一旁。
“干嘛这么急。出家人需清心。”老和尚将眼睛眯起了,仍坐着不动。
“嗯…师父。还有,急是因为我想听你讲故事。”小和尚说着,卖弄似的笑了笑。
“讲故事呀……”
老和尚无光的眼睛镶嵌在凹陷的眼眶里,昏黄的眼白上布满血丝。讲什么呢?他踌躇了一会儿。
“从前呀,有座山……”
“哎呀,师父!都听了百八十遍了。下一句是山里有座庙,对吧。”小和尚鼓起腮帮子。
“唉……施小安。”
老和尚叹了口气,却念到了小和尚出家前的名字。
“什么?”
“要有耐心,听下去……”
“从前呀,山里有座菩萨庙……
一日,一位小姑娘与友人来白琼山游玩,却走丢了。雨一声不吭就落下了,姑娘着急,跑着跑着就遇到个寺庙。”
老和尚说着,眼前像是蒙了层雾,湿湿的……小和尚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然后会遇见个大侠,对吧!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小和尚笑嘻嘻,逗了逗老和尚。
“不是。”
“听下去……”老和尚起身离开庙中,走到了院落里。小和尚紧紧跟在老和尚屁股后。
“师父,慢点。等等,我要听。”
老和尚坐在石𥖁上,小和尚连忙递上一杯清水。
“上山打柴的和尚回寺突然见着个姑娘,姑娘却先开了口,‘看什么看,没见着个躲雨的呀。’‘没…没……’
和尚一着急,说话结了巴。‘结巴呀?嘻嘻。’姑娘笑了笑,向和尚凑过去,挑了挑眉。‘女…女施主,莫要靠弄近……’‘哈哈,什么女施主,我姓施,叫我……’
姑娘还未说完,和尚便忙说道,‘施施主,自重呀,不要靠弄近……’和尚说着,脸不由自己便红了。姑娘笑出了声……
‘这…庙中,就你一个和尚?’姑娘看了四周,又开了口。
‘嗯……师父师兄去游历四海了,留我守着这庙……’
‘傻和尚,你师父这是不要你了呀,这破庙有何好守?’本是心里想想,可姑娘多嘴说了出来。
见和尚听了闷声不出声,她又故作淡定地说,‘我佛慈悲,让本姑娘来渡你。’
‘渡?你又怎懂得。’和尚是个闷葫芦……姑娘为了圆方才说的话,又接了句,‘这大好河山,你就没有想过出去?不如,我带你离开这破庙去看外面?’姑娘说得很轻松,笑得也很轻松。
傻和尚,憨姑娘……”
“那,那个姑娘带他走没?”小和尚听得如梦如幻,扯着老和尚的衣角问道。
“没有。”老和尚说出也似很轻松……
小和尚有些失落。
“不过……从前那座山,山里那座庙,庙里有个姑娘和和尚……”
姑娘没带他走,也没走,她留下来了,留下来陪孤零零的和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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