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他们错过了最后的投宿点,再一次露宿在野地里。
四下里杂草蔓延,星空低垂。
已是深秋,枯瘦的草叶在火光的映照下似乎也温暖了几分。
蓝思追寻了一个空档,把含光君的话带给了魏无羡,也把衣物转交给了他。
魏无羡抱着衣服,沉默了半天才问了一句。
魏无羡(莫玄羽):他,还好吧?
蓝思追看着魏无羡微红的眼睛。
蓝思追含光君说,‘他很好’。魏前辈,既然您这样惦记着他,何不抽时间回去看看他呢?虽然含光君不说,但他一直都在等您。见到您,他一定会很欢喜。
魏无羡摩挲着衣服上暗绣的卷云纹,微笑着。
魏无羡(莫玄羽):再等等吧。
家啊!蓝湛对他说:那是他的家!魏无羡红着眼睛。蓝湛都明白的,他一直都明白的。不明白的,想不透的是这个稀里糊涂的自己吧?
蓝景仪端着食物和水给魏无羡送过来,撇着嘴。
蓝景仪魏前辈,马上就要冬天了。这次夜猎结束,您就跟我们回云深不知处吧?就您这身体,能经得起折腾吗?
思追也温柔地劝。
蓝思追对对,魏前辈,您现在的身体也不比以前了。不如等明年春暖花开,您再出来继续,嗯,游历?
魏无羡拍了拍思追的肩膀。
魏无羡(莫玄羽):你们也太小看我夷陵老祖了吧?怎么说我也是个大老爷们,冬天又怎么了?
魏无羡收起东西,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接过蓝景仪递过来的食物和水,问道,
魏无羡(莫玄羽):那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这个事可是蓝景仪最喜欢的,他也是当仁不让。
蓝景仪这个我知道。信上说,两个月前从沂阳往岐山必经的一个小村子里,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夜之间,全村的人都没了性命。尸体干瘪,除了皮和骨架,什么都没了,就好像是被人把精气血肉都吸干了似的。第二天路过的人看到那副惨景,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向沂阳赵氏禀报。赵氏的人第一次去,除了满地尸骸,什么都没找着,尸体上也没找到任何伤痕。由于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找到邪祟入侵的明显痕迹,他们没有办法,就只好派人蹲守在那儿。可蹲守了整整三天,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魏无羡(莫玄羽):哦?
魏无羡来了兴趣,看来还真是有点名堂。
魏无羡(莫玄羽):继续说下去。
蓝景仪蹲点无用,赵氏的人就以为那说不定就是单纯的有人寻仇,再加上后来也没有受害的人,于是就只是派人加强了戒备。
蓝思追可又过了两天,一队行脚商路过那里,晚上错过了时辰,也打算在那里歇歇脚休息。头天晚上赵氏巡视的人还跟他们打了招呼,可第二天一早,赵氏的人就发现那一行五六个人,都死在了那里。死状和前面的村民一模一样。同样的,他们全身上下也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蓝景仪沂阳赵氏本就是个小仙门,总共也就十来口人,平时驱驱小鬼还行,遇到这等棘手的大案,他们根本无力解决,这才仙督禀报。
魏无羡(莫玄羽):瞭望台就没报告?
魏无羡知道金光瑶在位时曾设置了一千多座瞭望台,并且都确实起到了联动预防,及时传讯的效果。照理说不应该瞭望台没有消息。
欧阳子真:这个我知道!
欧阳子真踮着脚跳起来。
欧阳子真:温氏之祸中,温逐流就是这沂阳赵氏的人。本来赤峰尊觉得该把他们也清洗掉,但前任仙督认为,温逐流早就脱离了赵氏,就没有追究他们的罪责,留下了他们。沂阳这地方本就狭小,灵气也不够,加上又是罪人后裔,所以当初建瞭望台的时候就没选址在这里。
魏无羡这才发现,刚才还在火边嘻嘻哈哈的少年们全都围了过来,堵了个严严实实。
宋安也忙着补充。
宋安听父亲讲,如今这赵氏的宗主赵靖,算起来还是那温逐流的侄子。
蓝景仪就算把瞭望台建在这里,他们赵氏能供养得起?
瞭望台虽然确实很实用,也可以在最大程度上保障附近区域的安全,可也是一项巨额的支出。从修建到运营投入使用,中间耗费不可谓不大。就算是有各大仙门世家资助,可本地的仙家也要能撑得下来。小门小户,或者本就收支有限的仙门,一座瞭望台,确实也是无法支撑的。再加上岐山温氏消亡之后,依附于温氏的各小仙门不是跟着被清洗,就是被遗弃。且因不夜天两次大战,死伤无数,怨气冲天,现在也变成了一座死城,附近的仙门不是搬迁,就是寂灭。估计也是因为这些原因,瞭望台还是修建在岐山附近,以便监控不夜天的情况。
蓝思追看了蓝景仪一眼。蓝景仪这才呐呐的不吭声了。
背后不语人是非!魏无羡一下子明白蓝景仪为什么卡壳了,不由得“噗嗤”一声笑。
看来思追这个师兄当得也够尽职的。可这么一个四千多条家规都管不住的孩子,令蓝老先生也头痛不已的存在,思追估计拿他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看着思追和景仪,魏无羡就想起听学时自己跟蓝湛不也是这样?三千条家规也没管住自己,反而把蓝湛时时气得无可奈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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