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那女子原是贱籍,本就是穷苦人家,因有几分姿色,被继母卖给了妓院。幸好那妓院老鸨还是个善良人,允了她存够银钱就可以赎身。货郎本是女子同乡,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是家中父母早亡,家无余粮。听说女子被卖入妓院,货郎就卖了房产家当,弃了笔墨,走街串巷,经营一点小营生,想早日为那女子赎身。
说到这里,柳莺也抹了抹泪。
蓝景仪和蓝思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不禁都凝神细听。
魏无羡则是暗暗摇头。想来这女鬼柳莺就是那个苦命的女子。世事多艰,对女子尤为不公!这两人必是命途坎坷,诸多不幸!
女鬼:后来,好不容易,他们凑够了银钱赎了身,回乡途中,那女子却又被一恶人看中,要强抢女子回去做妾。他们连夜奔逃,东躲西藏,最后藏到了这个村子。听说槐树有灵,那女子来到这村子后日日来槐树下祈祷,祈祷夫婿平安,祈祷别被那恶人再追上。
女鬼:眼看着这日子逐渐好转,却又波澜再起。
女鬼:那女子因为有几分姿色,夫婿常年不在家中,引来了无赖的觊觎!这贼子是仙门世家的旁支。他屡次想非礼这女子,都被女子侥幸逃脱!后来,那贼子逢人就说女子是贱籍,残花败柳,水性杨花……败坏女子名声。村民不辨真假,对女子指指点点……往日常来常往的婶婆姐妹,也道路以目,避如鬼魅……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再没人比魏无羡更能清楚流言蜚语,恶意谗言的杀伤力!
魏无羡红了眼角,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
女鬼:那货郎回家听闻后大为震怒,一怒之下冲到贼子家中辩理,却不曾想失手将贼子重伤……贼子家人追来……打死了货郎……呜呜……
柳莺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蓝景仪和蓝思追听得红了眼眶,双手握拳。
魏无羡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女鬼:如此还不够!
柳莺捏紧了拳头,哽咽着。
女鬼:他们把那女子拖到水井前,让全村的男人都……女子想自尽,他们却说,如果女子自尽,就杀光全村的男人,把女人都送进妓院……
似乎想起那凄惨的景象,柳莺的泪水渐渐变成了血水……
女鬼:槐树有灵……赶走了恶霸,却被村人指责它不该救那……那……肮脏的……女子。
女鬼:女子不堪其辱,跳井自尽。
女鬼:那贼子果真引来了仙人。仙人们告诉村民,焚了槐树,他们饶村民不死,不然,就屠了村子……
柳莺垂头,不再言语。
剩下的结果,也显而易见了。
魏无羡(莫玄羽):想必是村民为了自保要焚烧槐树,棋差一招,被槐树先下手为强吧?
女鬼:正是。
柳莺抬头,泪光闪闪。
女鬼:老祖,槐树虽是妖,本不是坏妖,也是逼于无奈,恳请老祖救救它!
魏无羡(莫玄羽):可从它开了杀戒那一刻,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魏无羡长叹一口气,颇为惋惜地说。
女鬼:老祖……
魏无羡叹息着摇了摇头。
魏无羡(莫玄羽):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蓝景仪那后来那些行脚商呢?它为什么要杀他们?
女鬼:他们不知从哪里听说槐树下有宝,商量着半夜去刨了树根。
那真是嫌命长了!蓝思追和蓝景仪都摇了摇头!
魏无羡(莫玄羽):前两次杀人,你可有参与?
魏无羡郑重地问道。
女鬼:没有。
柳莺摇了摇头。
魏无羡点了点头。
魏无羡(莫玄羽):没有人命官司,倒是不妨碍你重新投胎转世。去吧,去投胎吧,不要再跟着它作恶了。
女鬼:那它……
柳莺有些欲言又止。
魏无羡(莫玄羽):这是它的劫难。既是入了道,不管是妖道,还是仙道,必然就知道因果。你若帮它,不仅不能帮它减轻罪孽,反而加重罪责。
魏无羡站起了身子,摆了摆手。
魏无羡(莫玄羽):既然没有沾染恶业,我也不为难你,早日投胎去吧。如若有缘,你们来世或能再见,何必拘泥于一时?你那郎君,必然还在下面等你。
柳莺端正地一礼。
女鬼:谢谢老祖。小女子告辞!
送走了柳莺,魏无羡带着蓝思追和蓝景仪回到了阵中。众人围了上来,蓝景仪把女鬼柳莺的遭遇转述了一遍。
众人一听,都唏嘘不已!
天逐渐放亮,惊魂的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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