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就到了贞观二十三年。
李世民身体逐渐病弱,大部分时间都要躺在床上。
而清越则在一旁侍疾。
看着床边端着药碗的清越,李世民伸手拉住她,声音颤抖,“娇娇,你没孩子,等朕走了你怎么办?”
清越只是垂下眼吹了吹手中的药,然后将勺子凑近李世民的唇角,“陛下长命百岁,陛下好好喝药,有陛下护着妾,妾一定平安顺遂。”
“好,朕长命百岁,朕护着你。”
此时王玄策入内禀告,身后还带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
清越撇他们一眼,看李世民将药都喝完了,服了服身就离开了翠微宫。
王玄策低头行礼,“贵妃娘娘安好。”
清越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威猛浑身杀气的王玄策,只是清浅一笑,“王将军好。”
看着清越婷婷袅袅的身影,王玄策眼神晦涩难懂,贵妃娘娘,当真是风华绝代,娇媚无双。
“王将军,陛下请您进去。”
“是,麻烦公公了。”
王玄策看到床上的帝王,心中一痛,他们的陛下啊,当初威风凛凛的天策上将,如今竟然缠绵病榻。
就这样想想,王玄策感觉他眼里的泪都要落下来了。
王玄策咬咬牙,跪下去,“陛下,人找到了。”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毕恭毕敬的递上去。
旁边的老和尚神神秘秘,双手合十,口呼佛号。
清越只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又回到了翠微宫。
清越走过去发现李世民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眼底还带着莫名的光。
没过几天清越就知道李世民是啥打算了。
看着李世民手里的黑色小药丸,清越心头无语,怎么每个帝王最后都免不了这一遭是吗?
李世民却神情亢奋,“娇娇,来,这是朕派人寻来的长生药,从今天开始,朕与娇娇一起与天同寿。”
清越凑过去,看着李世民伸来的手,白皙的手指捏过那颗小药丸,左右看看,然后眼神缠绵的看着李世民,笑着开口,“好啊,那陛下以后一定要加倍对妾好。”
说完就直接扔嘴里,咽了下去。
李世民仰天大笑,然后又拿出一粒,自己吞进腹中。
然后一把捉过清越的手腕,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娇娇,你一辈子都是朕的。”
说完就把人压在了床上,仿佛这一粒丹药让他年轻时的精力都回到了逐渐年迈的身体里。
李世民每次服用丹药都拉着清越一起,看着李世民越来越疯魔的样子,清越仿佛嗅到了他身上逐渐腐朽的味道,这是死人的味道。
贞观二十三年五月二十六日,李世民照例服下长生药,就在清越扶着他躺下的时候,李世民突然抓住了清越的手,然后猛地吐出一口血,整个人软趴趴的倒下去。
“来人!”
侍奉在外的王玄策带着兵冲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清越,她白瓷般的脸庞上沾染着鲜红的血,眼神却无比的淡漠冰冷,仿佛是盛开在深渊处的曼珠沙华,那是死亡之花。
王玄策定下神再看过去,发现刚才似乎是他的错觉,贵妃娘娘明明在悲伤,晶莹的泪珠滚落,眼底是悲痛和绝望,在扭头看向他时却带着依赖,仿佛他是唯一拯救她的天神。
王玄策喉中干渴,偏头避过清越的眼神,看到躺在清越腿上的陛下,陛下嘴角还有血迹,心中一凛,当即吩咐士兵围住翠微宫,不许任何人出入。
太医颤颤巍巍的伸手搭脉,清越眼眶通红的站在一侧,王玄策脚步微动,凑近清越,“贵妃娘娘莫要焦急,臣已经派人通知太子殿下,陛下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
“真的吗?将军?”
清越带着哭腔,看着王玄策,满眼的脆弱。
“咳咳,真的,贵妃娘娘先坐下吧。”
王玄策伸手扶住清越,引着人坐下。
然而这一切都是无力回天,李世民甚至都没来得及见李治最后一面,就驾鹤西去。
在李世民闭眼的那一刻,翠微宫当即哭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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