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泽站在朱砂台晚宴厅,一块与周围被灼烧的废墟格格不入的地方调查着。鬼庭岚站在一旁,对阿九的失踪,她焦躁万分,全寄托他能找到些线索。
“以V形向周围扩散的焚烧,显然烈焰被更强的力量冲散开来…”
“发现什么没?”
源泽没有答复,他蹲了下来,摸了摸那块地,而后从口袋中抽出了一根钢笔,按压后用笔头上的蓝光照射起来。
“发现什么没啊!”
面对鬼庭岚的来回质问,源泽依旧没有理会,他扫描完后,调动着钢笔上的旋钮。
这一举动,惹得本身就不耐烦不被理睬的鬼庭岚更加恼火,直接冲到了源泽身边。
“我跟你讲话呢,源部大老爷!”
随着源泽按压下钢笔的按头,地上的碎片似乎开始如时间倒退一样,漂浮着,回退着,显现出遇火前的状态。
鬼庭岚被眼前的状况愣住了,沉默的源泽在此时开了口。
“岚小姐,看见了么?”
“……看见什么?”
“仔细看看。”
说着他指着前方的一块空气,鬼庭岚便朝那看去,什么也没有发现。
“除了碎屑,就是碎屑,看这个干什么。”
鬼庭岚见源泽不答复,便翻了个白眼,便朝着那块空气仔细看去。这时他才发现,空气中除了反向漂浮的碎屑尘土,还有些微弱的蓝色丝线和点点蓝星。
“定瞳力触发后形成的短暂自我熵减,很微弱,但足够重新还原了。”
鬼庭岚听得云里雾里,但不愿放下高冷全知的御姐形象。
“…我知道,那又怎样?”
源泽看穿了她的伪装,便轻笑一声,按下了钢笔,顿时整个空间都被暂停了下来。
“你要是真知道,就不会问我怎样了,还要装懂...唉,大小姐。”
鬼庭岚被一语戳穿,顿时语无伦次。
“你!你说什么!我哪里在装懂!你这个源部不懂规矩的小人!”
源泽走入了暂停的空间之中,他也示意鬼庭岚一起进入,虽她很不情愿,但仍走了进去。她刚踏入,整个空间如同凝胶般粘滞,却又像现实般自然。
她顺着无数微弱的蓝色丝线,找到了源泽,和他眼前众丝线与众星点汇聚的源头。
“这,似乎是一只眼睛。”
鬼庭岚说着,凑近看了过去。源泽拖住了那只蓝眼,将其放大到了空中。
眼前的景象是鬼庭岚这辈子从未见过的,无数蓝色的星点组成的场景重组在二人眼前,空中定格的点点松叶,凝住的晚风,还有一团未灭的篝火。
鬼庭岚沉醉于其中,试着去触摸这点点星光。
“真美。”
源泽笑了笑,随后一按笔头,空间也恢复了正常,尘屑飘落在地,瞬间眼前的一切幻象都消散不见。
“喂,你干嘛!?”
“看你玩的挺开心,就更想看看不让你玩的样子。”
鬼庭岚气不打一出来,傲娇的一拳打在了源泽的背上。源泽笑着用笔汇聚了一只蓝色的蝴蝶,停在了鬼庭岚的鼻子上。
“源泽!你个烦人精!”
鬼庭岚暴脾气直接把蓝蝶打散成无数的蓝粉。源泽而后做了个鬼脸,轻声对鬼庭岚说着:
“切莫让其他人知道这些。”
源泽说完后,转身要走出空间。
“源泽!”
鬼庭岚叫住了他。
“帮我把阿九带回来。”
他刚走出空间,就发现源痕站在边上,白眼瞪着他。
“干嘛?”
“你问我干嘛,好端端的用什么混障空间,听不见看不到。”
“这不是......怕泄露情报嘛。”
源痕一脸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泄露你撩岚小姐的情报么?”
源泽急忙对他摆出安静的手势,把他拉到一边,撕开了一颗糖塞进了他的嘴里。
“你吃糖安静点吧,蠢驴,那小子在松林里,交给你了。”
“那你呢?”
源泽轻叹了一口气,一脸严肃的将笔收入了口袋中。
“我得去找本翼,有事要问他,万事小心。”
在炽鸣一座小酒楼里,众客畅饮着美酒,高谈阔论着各色奇事。唯有一个冷清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安静的男子,他点了一壶酒和一盘菜,他独自饮着美酒,享受着菜肴,就好似酒馆只有他一人一样。正当他喝下一杯的时候,一个人忽的坐在了他的对面,正是风行。
“...…嗯,你来了,罚你一杯。”
“霜降,焰丸呢?怎么就你一个?”
“他啊,他......好像…”
说完,他又斟满了一杯酒,风行见他酒醉,便夺过了他的酒杯。
“把酒杯还我!”
“焰丸呢?”
霜降的眼睛转了一下,而后拿起了桌上的一根大鸡腿,啃了起来。
“哦对,我想起来了,好像那个那个谁,白眼鬼叫他……”
“白眼鬼......造雨人?”
“是,嗝~快把酒还给我!”
霜降一把夺过了酒杯,将满满的美酒豪爽的倒入了口中。
“酒鬼……”
“怎么?你不想指挥那帮鬼庭兵了嘛,有鬼庭令在手,你还有啥好怕的。”
“我可不想和鬼庭家纠缠,鬼庭枫,鬼庭马惹怒了,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风行随后拿出了怀中的鬼庭令,精致的铜花冠标志的炽鸣最高工艺的象征。霜降听后大笑起来,给风行的杯中倒满了酒。
“别生气别生气,鬼庭家嘛,来来来喝。”
风行喝醉没有站稳,将酒洒在了他的身上。他慌忙来给他擦拭。
风行面对着酩酊大醉的霜降,心里清楚他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短暂擦拭后,便一拍桌子就要走。
“你酒醒后,再谈吧!”
“等等!”
霜降喊住了按耐不住的风行。
“怎么了!”
“....帮我付下酒钱,谢谢啦!”
面对霜降醉酒的死皮赖脸,风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酒楼。霜降在窗口观察着风行,等他走远后,就像没有醉一般,眼神也从游离变得苍棱起来,一把坐正了身姿,并沉稳地往后捞了一把刘海。
此时,风行未喝的那杯酒也被另一个人拿起后一饮而尽,那人正是周三枪。他戴着乌黑的高斗笠,长枪背在身后。
霜降冷笑了一下,讲那枚铜花冠放在了桌上,推到了周三枪面前。
“炽鸣的酒和茶都是极品啊……”
周三枪又倒了一杯酒饮尽,并为霜降倒上了一满杯。
“你的手怎么回事?”
“苍雷的任务,小事情。”
霜降就像变了个人一般,阴冷深沉起来,并一口饮尽了面前的那杯酒。
“小事情,这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只是杀个人而已。”
“什么意思?”
霜降沉默着,缓缓贪婪的吃完了那根鸡腿,沉稳老成,于先前醉酒时判若两人。
“你被苍雷玩了,傻子。别觉得一个小鬼杀不掉就丢人……”
周三枪似乎很恼火,他一拍桌子,掀翻了面前的酒。
“所以你喊我来干什么!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霜降沉默,瞥向了别桌的一个正装客。
“将功,补过。”
次日的清晨时分。清光微微从岭边闪起,暗蓝色的天空使得炽鸣城内的七十二盏长明灯更加璀璨。
而在长明灯冠—皇城炽宫内,侍从宫女们来来往往,忙碌着。炽平在炽宫之巅天守阁烧茶静守着日出照耀炽鸣的时刻,这是他不变的传统,也是他最爱的时刻,沏上一壶炽鸣上茶,在茶的清香与淡烟下慢慢等待着象征着一鸣千里的炽鸣国于炽阳同崛起。
此时,造雨人缓缓走入了天守阁,静坐在了炽平对边,拿起了炽平先前为他倒好的热茶,一饮而尽。
“炽平国主。”
“造雨人先生,请。”
“听闻昨夜炽鸣叛乱大皇子炽伦袭击了朱砂台,不知国主昨夜之袭可有抱恙?”
“并无大碍,只不过……”
炽平淡抿了一口茶水后,倒满了造雨人的空茶盏,看过眼前那幅苍白眼瞳的造雨人。
“不知先生,对炽伦的袭击,知道一二么?”
造雨人轻笑了一声,侧过头用他如石灰般的双目和炽平对视着,炽平虽有莫名的惧怕,但也强压抑着那股无法控制的恐惧。
“国主为何问此话?”
炽平回想着昨夜的烈火与混乱,炽伦当时掐着他脖颈的时候对他的怒吼。沉默后他欲言又止,压制了他想问眼前这个魔鬼的话语。
“昨晚的昏沉,造雨人阁下不必在意。”
造雨人沉默,他也明白了什么,轻饮了倒下的那杯热茶。
“炽伦皇子这次积怨已久的袭击,在下看来,是无法避免的,但构不成威胁。只不过,这次袭击后国主要面对的,对炽鸣才是真正的威胁。”
“先生,请说。”
“威胁,并非是长久的威胁炽翎,鬼庭马将军那日边境一战早已大大震慑了那帮暴徒,何况还有柔刀将苍雷大名,他昨夜救驾立下头功,可谓是足智多谋的骁将。即便龙庭家已因龙庭安挥霍没落,但龙庭轮大名的名号在死后还依旧响亮。其他小国更无需多虑,按在下的计划,皆可吞并。”
“那阁下先生指的是...”
“便是...那大驾光临的源部。”
炽平听得源部二字,饮尽了刚倒入的热茶。
“源部自诩时空警察兼全梦境守护者,表面作公,背后去插手别人的家事,眼高于顶,鼻孔朝天。”
“就像灭绝洞察一族一样......正义之师。”
造雨人低声说了一句,似平静,又似汹涌。他侧目对着炽平,虽是无神的石灰眼,但那层压迫感,仍如巨石般压在炽平的心头。太阳慢慢从岭边升起,光芒渐流满了整个天守阁。
“不知先生是何意?”
随着天守阁顶羽鸦的嘶叫,一场阴谋也在酝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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