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城阳侯府张灯结彩,满挂红绸。
凌益携手霍君华站在门口迎接宾客,春风拂面,喜不自胜。
都城名门家族纷沓而来,开口闭口都是凌侯大喜,凌益志得意满……
霍君华看着凌氏一族落座席位,眼底笑意也是愈发浓厚。
都城大道,锣鼓震天,一曲抬花轿,艳羡世人。
身着红色喜服的俊美郎君骑着骏马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长长的接亲队。
百姓夹道观看,满面好奇,却见凌不疑神情冷若冰霜,一双黑眸沉冽,丝毫不见娶新妇的喜悦。
接亲队走至城阳侯府,凌不疑跃马而下,走至花轿前伸手掀开车帘将梵音抱下来,直接往城阳侯府大堂而去。
此时宾客满座,凌益与霍君华坐在高位上,凌不疑将梵音放下。
“圣上,皇后,越妃娘娘到。”
文帝亲临,所有人面色一喜,连忙起身去迎接。
然而在看到文帝身后绑着的逆贼之后,众人均变了脸色。
雍王父子、彭坤、樊昌、还有田家酒楼的老板田朔……
有人窃窃私语:“这是怎么了?圣上怎么带着这些逆臣贼子来参加凌将军的婚宴?”
文帝眼神复杂看着对面的凌益,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他……
在文帝的注视中,凌益心脏紧绷,手上盗汗,他扯了扯僵硬的脸皮:“圣上这是何意?”
这时,霍君华冷笑出声:“凌益,你今天问的这句话,未免太过可笑。”
看着霍君华饱含恨意的眼神,凌益猛的反应过来,这段时间霍君华和凌益一直都在演戏……
他们等的,就是今日。
凌不疑走上前,单膝跪在地上,朝文帝行了一礼:“臣霍无伤…今日状告城阳侯凌益十五年前与戾帝勾结,谋杀我父霍翀,残害满城百姓之罪,恳请陛下,彻查!严惩!”
文帝震惊的看着凌不疑,只觉得耳嗡的一声,他喉咙干涩:“你说什么?子晟,你说你是谁?”
凌不疑抬头,黑漆漆的眸子看向文帝:“圣上,我不是凌不疑,我是霍无伤。”
文帝被惊得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霍大哥的儿子?无伤?”
凌不疑:“是我。当年我侥幸活下来,姑姑告诉我,从此以后,我只能用不疑的身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凌益猛的喊,他一直很平静,哪怕看到雍王彭坤等人都面不改色,直到凌不疑说自己是霍无伤,他震惊又恐惧的看着凌不疑,“子晟,你是我儿!你怎么可能是霍翀的儿子?!”
“呵呵……哈哈哈……”霍君华冷笑,讥笑,而后又大笑,笑够后,她眼眶猩红湿润,久久的看着凌益,“凌益啊凌益,你真是可笑,从始至终,竟然连自己的儿子是谁都认不出来!”
霍君华走到凌不疑身边,双膝下跪:“圣上,我装疯扮傻十几年,等的就是今日!求圣上,为我霍氏一族,为全城无辜的百姓,报仇!”
文帝看着姑侄二人,想到自己祭奠霍大哥十几年,身居天子之位,却让这二人受了十几年的委屈……
他轻吸一口气,伸手,旁边的曹常侍立马捧着一卷书签上前。
文帝拿起,打开,沉重的看一眼上面陈罪书三字,然后砸到凌益面前。
凌益跪在地上,看着上面的述词。
夜色降临,风萧水冷,文帝双手背负身后,沉声道:“城阳侯凌益乃主使孤城一案元凶,罪…不容恕,赐五马分尸,诛九族。凌氏一族,年十五以上,赐死,年十五以下,永世为奴为婢,不可再走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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