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掀开被子:“去,把果郡王给朕叫到养心殿来。”
“哎,奴才这就吩咐人去宫外请王爷。”
苏培盛应声,出门吩咐太监去宫外请果郡王,转身进屋见皇帝冷沉着龙颜,浑身戾气任由宫女为他更衣的模样,不禁心中打鼓,皇上和果郡王兄弟情深,提到果郡王时甚少有这等发怒的时候,也不知这是怎么了。
他正犹豫着措辞要开口说话,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来:“皇上,钟粹宫兰贵人要不行了……”
胤禛脸色倏然一沉:“什么?!”
小太监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兰贵人昨夜见血早产……”
他话还没说完,皇帝一脚踢到他脸上:“混账,这样大的事情竟然现在才告诉朕!”
说着,他脚步匆匆离开御书房,朝往钟粹宫的方向走去。
苏培盛连忙跟上去:“皇上,皇上你等等奴才。”
钟粹宫外,一众妃嫔均等在门口,众人面色各异,沉默着都没有说话。
宜修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炬看向对面的甄嬛。
甄嬛迎着她的目光,外表镇定自若,脸色却苍白如纸,内里全慌了。
按照她的计划,兰贵人不该这么早生产才是,莫非是卫临的药膳出了差错?
正想着,一道明黄的身影匆忙走来,甄嬛一闪神,连忙和宜修迎上去:“皇上……”
一看到甄嬛,胤禛就想起了昨晚的梦境,顿时心生厌恶,不再看甄嬛一眼,他对宜修问话:“皇后,兰贵人怎么样了?”
宜修:“温太医和李太医他们都在里面,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只怕不太好。”
“皇上,皇上,臣妾要不行了!!”屋里倏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是李采薇在痛叫。
胤禛心神一乱,捏着佛珠的手死紧。
“皇上,皇上……”
胤禛迈步,似是要冲进产房,宜修连忙抓住他的手:“皇上,产房血腥,可不能冲撞了你。”
胤禛深吸一口气,顿在原地,一双眼睛沉沉望着那道紧闭的大门。
许久,屋里的声音总算消停了,却静谧得可怕,李太医和温实初齐齐走出来跪在地上:“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熹贵妃。”
皇后连忙问话:“兰贵人怎么样了?孩子呢?是阿哥还是公主?”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温实初敛眉回答:“回娘娘的话,兰贵人不足月早产,生下来的是个死胎。”
闻言,胤禛身体一颤,趔趄着向后倒,众人连忙扶住他。
屋里传出嘤嘤哭声,肝肠寸断,他回神,迈步走了进去。
这时里面已经打扫干净,床上采薇抱着一个襁褓哭得伤心不已,见皇帝进来,她泪流不止,开口声音嘶哑:“皇上,我的孩子……”
胤禛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没事,没事……”
采薇撕心裂肺:“他还是个男孩,已经成型了!臣妾做错了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臣妾……”
说着,她两眼一闭,昏厥了过去。
胤禛抱着人,眸光直直落在她怀中青紫的死胎上面,眼眶都红了。
他忍不住喃语:“是朕的孽,都是朕的错,与你无关。”
此时此刻,胤禛恍惚想到了报应两个字,当初他忍痛割舍世兰与他的孩儿,如今,上天也要夺走与世兰相似的采薇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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