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小小的庭院,院子的门朝东,门到最里面的几间茅草屋中间有条路,两颗柳树栽种在路的两旁,已经快要枯死的枝条随着热辣的夹杂着沙子的风的吹动而摆动起来。树下长着几朵红色花朵,就那样长在布满沙子的土地上,萎缩起来的花朵狠狠地向下垂落,呈现出枯死之态。院子的一角有着一口井,一个小小的少年在井旁打水,他掂量着手里轻如鸿毛的井绳轻叹一声,干裂的嘴唇上下颤动着:“还是没有水吗?”如此微弱的声音就像没有发出一样,若不是离这人近的话是没有人听得见的,“不知道父亲那里找到水了没有。”少年用力睁着上眼皮,浑浊的眼睛看向父亲离去的方向,如有人在此看到少年的打扮,定会吃惊一个少年怎会拥有这般不堪的景象,很难想象他经历了什么。而父亲走之前对他说自己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去给你们找水,咱们家那口井很深,你把井绳接长看看能不能打出水来解燃眉之急。随后父亲便一个人离开了家,现在两天还未曾有消息。
这两天少年心里不时的跳出父亲是不是自己一个人逃命,抛弃母亲妹妹和自己了。每每想到这他都会看向茅草屋,里面躺着自己那得了绝症的母亲,而自己那差两个月满六岁的妹妹就在旁边照顾着久卧床榻不起的母亲,而后又想到父亲那宽厚的臂膀,憨实的笑容,将自己放到他脖子上而自己吓尿时一家的欢声笑语便狠狠摇了摇头,断绝了这个不合实际的想法。“父亲是不会抛弃我们的,绝对不会的!”少年这样在心里对自己说。
少年已经将井绳接到最长,自己能明显听到木桶掉到井底石头的沉闷声,但唯独没有的是木桶砸到水面上时发出的清脆的声音。
今年是乙亥年,连运城已经接连大旱两个多月,前天,家里水窖里平时储存的的水已经饮用完。于是父亲便做出了独自外出前去寻水的决策:父亲每天拂晓外出寻水,黄昏前回家,就这番寻找直至找到水源。可父亲已经两天没回家,除去对父亲的怀疑外,更多的是对父亲的担忧。
过了一会儿,少年像是做了什么决断似的,将提上来的空的水桶丢到一旁,向茅草屋走去。
一间茅屋内,一个妇人垂卧在破旧的床榻之上,不时的咳着,皮肤干皱,面瘦肌黄,披头散发,尽显衰败之色。而旁边有一萝莉左手拿着一块淡黄的手帕,上面可以看出干稀的血迹,右手握着那老妇人的一个手腕,不时的往那只手的手心吐气。萝莉脸上有灰尘,头发散乱的披在头上,清澈的眼神里看着老妇人尽是担忧。
那萝莉发觉了少年的进入,扭脸对少年问话,声音嘶哑:“哥哥,还是没打到水吗?”那大眼睛看着他仿佛要哭出来,他看着她这样子心头一痛,有些不忍,但随即便坚定了想法,他看着那萝莉轻声说道:“对不起,妹,还是没打到水,我把井绳都接到最长了。”想到这儿,他心里一难受鼻头一酸又想哭,但自己又生生忍住了。他看向老妇人,用手轻轻摸着老妇人的另一只手,缓缓说道:“娘,我想去外面找水,就像我爹一样。”少年能明显的感觉到母亲的身子颤了一下,然后听见母亲的声音,但由于母亲长时间不说话,声音有点嘈杂不清,他连忙靠向母亲,他听见了母亲那微弱的声音:“觉儿,你若要去,就…就…就去吧,不必…必担心我们俩,我还…还死不了,记住,永…永远不…不要怀…怀疑你爹。”
少年听见母亲的声音,鼻子一酸,无声的流着泪,他连忙扭头,怕母亲和妹妹看见,但颤抖着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好…好,娘……”
然后少年起身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说是收拾,其实就是拿了一件外穿的袍子。外面风沙很大,不用这种大袍子是出不去的。
“哥,记得回来。”妹妹站在门口对着少年说道。
他溺爱的看着妹妹,抚摸着他的头发,对她嘱咐:“我走后,你去一下村东头胡铁匠家,说是我让你去的。”然后他拿出了一样东西,“把这个给他看,每天能有半升水用,一定要好生分配,在家照顾好娘,我七天后回来。”
妹妹点了点头,不舍的看着少年。而少年已经披好袍子走出了家门了。
少年在外面走着,感受着风沙的拍打,和热浪的侵蚀,忍受着头顶烈日的灼晒,努力辨认着方向,想着去哪里找水。之前刚开始旱的时候村民们就已经将村周围所有的水源都清空了,其中就村东胡铁匠收集的水最多,而自己之前机缘巧合下救了他的那八岁儿子一命,而后胡铁匠便为了报恩和他做了这个交易。少年走着,想着去连运城城边的皇室御用运河看看,那里有没有水,看能不能收集点水。忽然一声呼救声传入了少年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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