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为何是你上台?我记得前几日挂出去的节目单子上写的是芸娘。”
“我也不太清楚,是妈妈突然让我上去的……”
于是,末月就将这几日的事情事无巨细说了个干净。沈栋默默听着,眉眼低垂,安静得像一幅美人图。
末月性子单纯,沈栋有恩于她,这份恩情就很容易令她掏心掏肺。宁梧远远叹了一口气,还算是有些长进了,至少还记得自己是个卧底,不该说的没说。其他的……也就罢了。
末月说得停不下来,沈栋脸上慢慢挂起了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听这些重复的事情他有些无聊了。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惊喜太多,一点点救命之恩就轻易俘获了人心。但令他惊讶的是,末月好似全无戒心。这样的品性是该说通透纯真还是愚蠢呢?
芙蕖小姐啊,原来还有像你一样的女子。一心向善,如水似冰,让人一眼看得到底,让人不忍心污染。
可他注定是要辜负这样的女子的。
“今日你也受了惊吓,晚些时候我让知夏送些好吃的糕点去你房里。你早些休息吧。”外头歌舞声正值高潮时,沈栋委婉地赶客了。虽然很多东西做了假,但他身体有些虚弱确实是真的,今夜又受了伤,此刻已然是支撑不住。
末月乖乖地应了好,跟着婢女回去了绿绮楼。她吃糕点吃得开心,倒是完全不晓得平静水面之下发生了怎样的交锋。
末月刚一走远,掠影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他从怀中掏出几个瓷瓶,挨个倒出些药丸,递到沈栋手边。沈栋看也不看,接过来一口吞下,苍白的脸色才好一点。
他吩咐道:“红娘那个蠢货,你防着点,别被看透了身份。”
掠影低声应了,收回药瓶又隐于黑暗。本来送药这等伺候起居的小事不该由他来做,奈何知夏被派到了那丫头身边。只好让他这个明面上跟在东君身边的侍卫也顺带照顾着沈栋这个身份。
房内只静了一会。淡淡的草木香气弥漫进来,昭示着不寻常。本在养神的沈栋睁开眼,向房梁之上递了一个眼神。掠影会意,尽全力让自己隐匿在暗处。
然而——
“阁下不必藏了,房中情况本君俱已知晓。”宁梧的声音缥缈却仿佛无处不在。
草木气息幻化人形,宁梧站在了沈栋身后。
而沈栋毫无察觉:“这位兄弟藏头露尾好没意思,何不出来相见?”
伴随着这句话的是掠影酷烈的刀风。掠影拔刀自上往下跳时挥出,劈得地板溅出火星,留下崩裂的凹槽,却没有劈中草木身影。
宁梧并不想暴露自己太多,草木气息散了又凝,这是宁梧借助整个浮临城的植被力量施放的一个分身法术。宁梧本来没有想调动那么大的范围,然而城市侵占了自然的领地,砖瓦房屋妨碍了植物的生长,只影响一点根本不足以支持这个法术。
身为树妖,宁梧很不喜欢这样浑浊喧闹的场所。人,当真是世上最污浊、自私之物。
草木气息浓烟一样滚动着,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沈栋制止了掠影的再次攻击,掠影只得提刀立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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