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君下楼惊动了红娘。
才出绿绮楼,红娘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白日里客少,红娘紧着时间休息。此刻,妆也未化,鬓发凌乱,想来是休息到一半被人喊起来的。
她抚着起伏的胸脯,赔笑道:“东君怎么不休息?这是要去哪儿啊?”
东君嘴角噙着笑,客客气气地请人回去,愣是一个问题都没回答,“不劳费心,您回去休息吧,我带小丫头逛一逛。”
末月躲在东君身后,悄悄对着红娘吐了吐舌头,一抬眼撞上东君幽深的眼神,有些羞赧。她立时站得规规矩矩,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东君见她这副狐假虎威的模样一时也有些好笑,见她自己怂了,也就不多逗了。
红娘想拦又不敢拦,只得叮嘱:“东君一定注意安全,今夜绿绮楼开门之前,务必归来。”
锁秋苑一天十二个时辰从不落锁,只有绿绮楼这等花娘和花魁所住之地会有开门和闭门的时间限制。一个是为了留出足够的时间给赚大钱的姑娘们休息,一个是为了防止白日里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混进去。但这限制对于东君形同虚设,他的身价太高了,高到一般人点不起,高到红娘只能捧着他。
“我自然知道绿绮楼的规矩,红娘不必担心。”
客套完最后一句,东君已经失去了继续周旋的耐心,略一点头转身就走。末月见状,赶忙跟上。在末月有限的认知里,妓子确实是会被困在青楼里的。东君能带她出门还敢怼着妈妈让路已经很令人惊讶了,就好像......他才是老板一样。
东君带着她从后门出去坐上早已备好的马车。马车内饰豪华,软垫绒毯矮机一应不缺,热茶糕点熏香也都备着。末月眼睛一亮,到也不客气地寻了个地儿坐下,眼巴巴望着已经躺好的东君。
“我可以吃吗?”
东君失笑:“怎么净想着吃?少吃些,这不是带你去出去吃好吃的吗?”
末月随口编道:“家里穷,老是吃不饱,更别说吃好了,所以总是馋嘴。”
她这么说也是符合被卖进来的人设的。
末月在这里吃得开心,东君默默看着。被盯得久了,末月也不好意思,她吃得越来越慢,最终开始没话找话。
“妈妈好像不想让你出门,但又不敢逆了你的意思,怎么这么矛盾啊?”
东君很意外小白兔有胆子问他,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哦?大概是她怕我跑了吧。”
“跑了?”
“自赎啊。”东君眯眯眼睛,“我是花魁啊,很贵的,你不知道吗?”
“你真是花魁啊!红、大牛哥哥说花魁是个男的我还不信来着!”
末月的惊讶不似作伪,只是一时激动漏点口风。
“红大牛?你哥哥不是叫做阿牛吗?”
末月咽了咽唾沫,只觉得嗓子眼发干,不好,她细节上没记清楚!
“我哥随我叫啊,反正家里最重要的只是牛而已。”末月努力扬起一个天真的笑,“你不觉得我哥害羞的时候红着脸很好玩吗?”
马车里有些昏暗,东君的眼神闪烁不定,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好玩?这我倒是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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