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说祸不单行,此话不假。这一年的夏半点不惹人喜爱,尤其是擎适的夏。那厌人的热气已不是天上的火球炙烤所致,而是一阵阵从地面腾上来。一阵又一阵,惹得人头昏脑胀、烤得人心中烦躁。庄稼的收成算是一眼望到头了,粮食遭到疯抢,粮价已抬至天上。
秦玖韶坐在尉迟晓马上、怀中,一路上也是一副羸弱样子。尉迟晓则想不通这缘由:凤凰几近百毒不侵,冷热又何妨呢?
秦玖韶想起前几日之事,问道:“尉迟,先生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他才不是什么先生,他也不姓江,”尉迟晓轻笑,“他姓天海。”
“天海宗极?”秦玖韶眸子一闪,有意思。
“聪明,”尉迟晓娓娓道来,“宗极自幼酷爱医术,在政治上虽有天资却于此毫无兴致,他君父一怒之下讲了些气话,宗极竟果真弃了世子之位一去不回,父子俩已口是心非许多年了。”
“那你与先——天海宗极何以识得?”
“他负气出走时自崖上掉进潭里了,”尉迟晓忆起往事,笑答,“便是我将那旱鸭子捞出来的。”
秦玖韶听得如此故事,亦微微发笑。嘚嘚马蹄声掺入了欢言笑语,终于轻松起来。
未消多时,擎适到了。
这是擎适中一座名为泉都的小城,城内的光景亦未比城外胜出分毫,街道上除了恼人的酷暑,还有冲天的臭气、百姓不绝于耳的哀嚎。
等候多时的祁槐一个箭步冲上来:“师父!可想死小槐啦!”
“小槐?”秦玖韶喜出望外,声音都清脆不少。
“料不及罢?” 尉迟晓同她一起下马,“她是我十分得意的女谍者,本想命她去寒翼崖多学些本事、多掌握些人脉,竟给我认了个师父回来。”
“这四洲之下,还有何处无你眼线么?”
“自然是有的。”
秦玖韶故作夸张地扭过头去瞧他:“是吗?何处?”
“尔心上。”他笑着与她对视。
这无赖,总是这般毫无顾忌地表白心意, 惹得她猝不及防。抿嘴一笑,秦玖韶岔开言谈:“小槐,唤我南韵,他为燕阜,断不可出岔子。”
“师父放心。”
忽地,一个不知何处的小小孩童扯住尉迟晓的衣衫,神色之凄惨我见犹怜:“好哥哥,你有吃食或是银子吗?”
尉迟晓蹲下来,目光复杂地凝望着面前面黄肌瘦的小姑娘,喉咙被什么堵住似的,音色都有些奇怪:“拿去罢。”他递过去一块硕大的金元宝,又摸摸小姑娘脏兮兮的脸蛋。
小姑娘一声不吭地接过金元宝,跑开了。
“这小孩!”秦玖韶哭笑不得。
尉迟晓并未在意,望着小姑娘跑去的方向,道:“由她去罢。”
“为何会突然害起如此严重的瘟疫?”尉迟晓环顾四周,开始了正经事。
“眼下怀疑是垃圾处理不当所致。”祁槐回答,“茶具饭皿均未发现人为作恶的痕迹。”
“百姓起居何如?”秦玖韶询问。
“并无二致。”祁槐叹了口气。
三人专注于眼前事物,并未在意身后愈跟愈多的小小孩童。那之中的小领头人,正是刚刚得了金元宝的脏女孩。不过,似乎也无甚分别——这些可怜的孩子之瘦骨嶙峋蓬头垢面皆教人发指。
“就是他们!”
“不许走!”
三人很快被这群孩子团团围住,所有的孩子都直勾勾地盯向他们的钱袋子。毒辣辣的的火球驱动着一切令人作呕的味道,在泉都的每一寸土地上飘啊~飘啊~秦玖韶看看这群孩子,怔了怔,打消了尉迟晓清理轰走之的想法。随后,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地解下自己的钱袋子,以及——尉迟晓和祁槐的——竟真的全部送了出去。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要是再这么做的话,我就打得你们亲娘都认不出来。”她对着孩子们,语调却平静如止水。
在另外两人震惊的目光下,孩子们欢呼着远去。秦玖韶的目光暗淡下来,语调颇为僵硬:“小槐,立刻去设粥饭棚,设不好便都不要吃饭。”
“且慢,”尉迟晓叫住祁槐,“一场瘟疫而已,怎会如此民不聊生?”
“公子有所不知,家中账目已变作无头账了。”祁槐苦着脸转回身来,抬眼便见一与她年龄相仿之人。
“公子!”岚皋上气难接下气,“公子,天海宗泽代政了。”
看来,事情比他所想像的更为棘手。
南汐:今日份的南沐歌超长的哟●ω●
江极:总算等到我的主场啦啦啦啦啦啦啦~泥萌准备好了没?
南沐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