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寡不敌众,无奈之下被反扭着手推着往前走,走不远就看见前面黑压压人头攒动,路上挤满了人。全是男丁,拿着各种能铲土的工具,正在挖地,把路面高出来的部分挖平,一部分人用筐装土,填到凹下去的地方。
大家都是被强征来,未免不情不愿,干活也说不上有多卖力。胡同也加入,没有工具,就和一个填土的合作,装满一筐就抬走,找个低洼的地方倒下。
周围有几个看着像官府派来的督工,手里拿着马鞭等物,看见有人慢腾腾地就打过来,不时有人哎哟哎呦大叫。实在是工具不给力,想快也快不起来,胡同心里急,但是大家伙整体的效率就是这样,等好一会才装满一筐土,倒了拿回来,又要等好一会才满。
如此干到天快黑,有个马车来了,装着好几箩筐馍馍,还有些咸菜。看到马车,工作终于喊停了,安排众人排队,每人领了两个馍馍,一勺咸菜。众壮丁乘机在路边一屁股坐下休息,胡同心想应该可以放人了吧,但是不,等歇息了不到半个时辰,估摸大家都吃完了,督工们又扬着鞭子,赶着众人起来继续。
同时马车上拿下来灯笼火把等照明物,胡同心想难道还要开夜工?那几个督工每人都提着灯笼,就腾不出手拿鞭子打人,于是大家干得更慢了。胡同开始动心思,要不要趁黑跑掉呢?于是开始东张西望,寻找机会。
忽然,胡同从人群里看见了一个熟人,就是王大哥。虽然天黑了,但是绝对没有认错。胡同慢慢靠近,乘督工不注意和王大哥打了个招呼。
王大哥看见他也是惊异不已:“是你?你也来了?”胡同小声和他商量:“王大哥,咱们瞅个空,跑吧。”王大哥连连摇头:“跑了也没有用,他们在沿路搜人,但凡是个男子都拉来,搜了一趟又一趟,沿途近处的村落家中都没留下一个男子。就是跑掉,回家了又要被抓来干活,除非不回家躲到山里,躲上好几天。早些把这一段的路平了,我们这些人才能安生。”
胡同一想,也有道理,为了迎接秦王,把男丁都搜刮干净了,这么说来,他想找的神秘人很可能也在其中!只是不知道在哪个路段干活。唉,神秘人的脸上又没写字,怎么找啊。
如此干到半夜,估摸平了二十公里路,终于眼见前方的道路是被平过的,到了两段路接壤的地方。督工这才决定放工,但是又大声宣布,男丁们回家后不可外出,明日还有其他工要做,等着有人上门召集,各家的工具自备好。
胡同累得要死,众人皆是一身汗加一身灰,纷纷散去。胡同自然地和王大哥一起走了,因为此地离王大哥家近。到了王大哥家,两人一起在井边打水洗澡,胡同冷得牙齿咯咯响,勉强用冷水洗了一番。王大嫂又煮了稀饭野菜粥,两人狼吞虎咽吃了。
晚上胡同又睡在柴房,半天睡不着,想着任务毫无进展,明天该怎么办?是跑掉,还是继续做一天工?不管哪一种,结果很可能都是一样的,只要他出现在路上接近人群,不管哪一段路,估计都会马上被抓去干活。然后又要汗流浃背干到天黑,一天又过去了。秦皇出巡,真真是劳民伤财!
可是就这样被动的话,任务时限已经过了一半,真的耽搁不起了。唉~胡同又累又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王大嫂早早就煮了杂粮粥加面饼子,胡同和王大哥吃完了,不一会就有骑马的督工来喊人了,把几户人家的男丁全喊出来。胡同这才第一次全面看到王大哥的邻居们。
其中有一个中年农夫引起了胡同的注意,因为他一开口明显是外地口音,和王大哥两口子说的话截然不同。王大哥说这家人姓毛,自称是湘潭人,几年前逃荒来此,来此地搭了草屋,种点豆子,还经常进华阴城里打短工,行踪不定,家里长期只留有一个十来岁未成年小娃。
难道这就是目标人物?和神秘人的假设太接近了!胡同兴奋起来,眼睛开始围着这个毛某打转。此人中等身材,面相阴郁,穿着和其它人一样的麻布衣,手脚粗大,明显是长期做力气活的。扛着自家的农具,类似镐头的工具,走在队伍中间,沉默寡言。
一行人又被驱使着,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一个地方,也是平地,要把杂草矮树丛生,怪石嶙峋的地方清理平整,据说是提供给大王扎营,停马车的地方。于是陆续集中的一众男丁又干了一整天,干到天黑,终于整的差不多了。胡同不时暗暗观察毛某,他只是沉闷地干活,一下一下麻木地抡着镐头,就是个普通人的样子。
但是家里可能藏着国玺的会是普通人吗?胡同才不会被表相迷惑。得到了国玺,但是没有昏头,能理智地判断形势,没有把烫手山芋死揣着舍不得放手,而是聪明地选择了物归原主。最低也是个深明大义的,绝不是村夫蠢妇之流。
天黑的时候,场地平整出来了,有好几百平米的样子。胡同心想如果是现代,大路边这么大一块地,绝对会变成停车场,还是立体的,收停车费财源滚滚啊。在这里就是个一次性使用的场地,用过后又被抛荒,除非有人占地建房,否则又会还原成野生状态。这就是经济体量的不同。
终于今天没有开夜工,等到送饭的马车来了,每人都分到食物以后,督工就宣布散了,明天还要不要征人干活,等明天待定。大家一哄而散,胡同和王大哥及他的邻居几户的男丁走在一起,走了一个时辰回家。不得不说这一次的任务的特点,就是脚太辛苦了,几乎一直在步行,要去哪里都要靠一双脚。胡同早已叫苦连天,但是看其他人都习以为常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胡同和王大哥偶尔拉拉家常,另外两个人也经常插个话,只有毛某一直沉默不语,看来平时就和邻居关系不太亲近。
到家了,走近了,远远望见有家人在路边翘首等待,黑暗中一个少年喊着“爹爹”向毛某跑来。毛某急忙应承着,伸出手去,把迎面奔来的小孩揽入怀里。然后从衣襟下掏出一个馍馍,小男孩接过来吃起来,一大一小牵着手回家去了。胡同看在眼里,心想此人应该是面冷心热型的,这才符合神秘人的人设嘛(其实就是他自己的臆想而已)。
不管明天怎样,都要尽快想办法进入毛某人的家里去看一眼。胡同盘算着,按照这些农户家徒四壁的共性,要么把玉玺藏在米缸之类的地方,要么埋在床底下,他自己不说,你是绝对找不到的。还是要先搭话,问一下毛家人为何要逃难,是不是在洞庭湖做过渔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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