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天家道观。
在黑得透彻的淅淅沥沥的黑雨中一个穿着夜行衣蒙着黑布遮脸行色匆匆的人翻越过一层接着一层的青泥玉瓦,趁着后半夜三更打更人正在轮流换岗的宝贵间隙,他身轻如燕踏着小碎步已经悄然无息的来到了藏有无字天书·下卷的书房。
来不及涂抹脸上早已渴望至极又十分紧张的情绪,他为了这一天取到天书可是苦熬苦等了多少个年岁!
现在他望着近在咫尺散发着万丈金色光芒的天书,心里这个时候却起了二心,他深刻的明白现在天家道观的掌门人是天罗而不是自己,鬼谷师尊仙逝之际可是心里默认了天罗为执法掌门也是唯一一脉相承。
顿时,数不清的悔恨和自己当初抛去凡尘杂念一心去求道的心境此时此刻产生了一丝动摇,黑夜中里不知哪传出来的一缕透露着阵阵诡谲多变的狼烟和某人的奸诈笑声正开始侵蚀着他早已不稳定的道心。
“我应该...才是那个拥有无字天书上下两卷法力无边的天家道观公认执法掌门人!”
正是他口中随口说出的这一番话让那股子怨气喧天的缕缕狼烟更加对眼前的这个黑衣人产生了狂妄的兴趣,它像是一只刚刚捕获到猎物的展翅雄鹰,一啄一喙的从那个男人的眼睛鼻腔还有耳朵里面钻去……
“这...这些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呃...可恶只觉得眼睛和鼻子开始不通气,那股子被人撕裂的痛苦,耳朵也开始麻痹起来,甚至听到了某人躲在黑暗深处狂笑不止!”
蒙面黑衣男人根本想不到这股来路不明又十分憎恶世间万物的狼烟正是静躺在桌上闪闪发光的无字天书·下卷字里行间传达给他的诱导旨意。
蒙面人彻底抱着头开始口吐白沫,黝黑四起的狼烟已经从他的明亮眼睛里面往外渗透着,包括他的鼻子和耳朵也往外边开始散发起墨一般的黑色狼烟。
“是谁……谁...半夜三更在书房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一个穿着褐色道服,换岗之后的打更小道士正提着黄灯笼战战兢兢地从书房外急匆匆赶来,说话的时候嘴唇还在害怕地发抖,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头一次后半夜换岗打更。
“这世上真的会有人胆敢只身一人夜闯守卫森严的天家道观么,想想还真是有点好笑呢?”
身着一身轻装,白茶模样鹤羽衣,山川青云流水相间,黄莺鸣啼婉转绘色道服的鹤无双摇着霜梅花扇子不慌不忙地推开了书房之后,却只看见躺在古木桌子上敞开发光的无字天书·下卷!
天花板房梁边上悬停着一个黑衣人,他屏住呼吸差点让两人注意到他的心跳踪迹。
“无字天书,师尊口中的传说字卷竟然真的藏在这里,它看起来太绚丽绝伦了!”
鹤无双一个白幻影瞬移到了天书面前,刚刚准备抬手去触摸它时,身后打更的小道士却提着黄灯笼把光照到了他忧郁不堪的白脸上。
“鹤无双师兄,你变了!”
“居然也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你明明就知道师尊曾说过这无字天书不是一般人能够看懂的。”
小道士的这一句话给正在被无字天书诱导的鹤无双皱起眉头一遮眉冷冷一横眼,手指悬起的霜梅花扇子此时充满着浑浊的灵令,那扇子仿佛有了人的意识一样在鹤无双一声令下直接朝着小道士的露出白皙脖子上飞去……
“汀”的一声,横飞如飞镖的扇子被一个扎着黑色麻花脏辫,手臂上面充斥着美感肌肉的脸上露出一丝自信微笑的流沙岩拳法女士——秋宏给双臂并齐震起一阵泥沙狂风一把给扇子格挡下!
“是你,没晓得你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也会掺和这么一手,这个时间段你应该在学校里面打盹才是,这个我是真没想到的。”
“师尊早料到你这个刚刚学会云龙秘书脑子里面充满野心的不孝徒弟会来找无字天书,我就配合你们收起灵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引你们上钩,呵,果真不负他老人家的意料呐!你真的藏在这里。”
秋宏平日里面最看不惯这种道貌岸然又天赋异禀的小人,要不是学的不是同一要领,她恨不得每天找这个野心小人的麻烦,跟他斗法斗个不眠不休!
“是又怎么样?”
皇甫沧水扯下夜行衣黑色面巾,鹰一般的透彻锐利眼睛里面在黑夜里面透露起星火一样的雪色白光。
“天书既然选择了我,我当然不能辜负它的一片苦心,再者说这天书我也有一卷,它巴不得我立刻将它带离天家道观呢!”
“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别以为你是我师尊的师弟,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你错了,我这个人性子直,平日里面不讨人喜欢,但是对那些觊觎天书的人可是重拳出击,照打不误!”
秋宏对于皇甫沧水这一说辞显得更加恼火,脸上抖动的肌肉开始涨起,鹤无双收回扇子,与皇甫沧水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秋宏啊,你就是太年轻,太过于心高自傲了,不如加入我们中来,一起分享无字天书的奥妙,更改一下这个浑浊不干净的世界不好么?”鹤无双开始遮住阴沉沉的脸劝说起秋宏来。
“我呸!和你说话真让我感到恶心!与你们两个狼狈为奸还不如让我直接面对死亡!起码它来得痛快一些,不像你们磨磨唧唧的。”
“哼,这可是你自个儿寻的死路!别怪我我们无情了!”
吸收掉天书狼烟气息的皇甫沧水借着一股暗沉的黑烟,身上的样子开始聚变,古铜色的皮肤上面开始绽放出数不清理不懂的经文,从脊背到脚踝充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经文,就像是一个个会动的纹身符文一样,整个人看上去冷静得可怕又无论是灵令还是法力都彰显得气势逼人!
皇甫沧水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手臂上的黑色经文,扭曲的脸咧嘴开始对着一脸严肃的秋宏狂笑不止!
“尽管放马过来吧!”
秋宏做好视死如归的宏伟架势,扎好马步,原地闭住呼吸开始汇聚灵令在双臂双拳之上,灵令卷起的飞散泥沙开始一点点的飘零到了头身拳头上,不到一会儿散发着流沙气息的拳头准备砸向天书面前的那两人时,一道霞光忽然把在场的所有人震慑住!
“看在我的脸面上,放他们走吧,秋宏。”
一晃而过白发苍苍的左手捏着拂尘的老者飘然经过此地,看着散发着闪亮金光的无字天书·下卷,天罗已经没有多余挽留的余力,他手提起白拂尘唤着气力,顺捎将天书移动到了气势如虹的皇甫沧水手上。
“师兄,你!”
“你离开了天书,法力必然会慢慢遗失衰老过去,就像之前的鬼谷师尊一样!”
“你既然那么想要得到它的眷顾,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你从今往后不得踏入我天家道观一步,不得伤我天家道观一人,我与你之间再无师兄弟的那样的情义,这样足够了吧?”
天罗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惊愕住许久,提灯的小道士哪里见到过这种大场面,踉跄得手扶着帽子,识趣地继续跑出书房外打更。
“好,我答应你。”
“从今往后再不踏入你天家道观一步,否则我皇甫沧水必定遭受万雷劈打,千人唾弃,死无葬身之地!”
“有你这句话,这样就足够了。”
天罗摸着繁密的白胡须谈谈而言着,身旁头发丝恨不得卷起来的秋宏也没了脾气,只好叹气作罢!
皇甫沧水的这一发誓,秋宏并不理睬,但心思缜密的天罗却放下了充满希望力量的白拂尘,不再阻拦他和鹤无双的离开道观的脚步。
“鹤无双,我们走!”
“远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遵命!”
鹤无双看了秋宏最后一眼,带着不俗的脾气和怨气推开了秋宏的手臂,跟着得到无字天书·下卷的皇甫沧水悄然消失在黑夜里面,但那场淅淅沥沥的黑雨还在下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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