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神尊5

百里轻舟动作轻柔地给桑染上着药，轻叹了一口气：“洗个碗都能弄伤手，你还真是......”百里轻舟本来想骂她废物，但是想到她刚才那幅哭成小花猫的模样，又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对不起。”桑染嗫嚅着再次向他道歉。“我是想帮你的，但是我什么都做不好。”

“以后这些事你都别碰了，乖乖地到旁边坐好等着就行了。”百里轻舟心里的那一丝不耐烦再次浮现，和他省心的徒儿祁然相比，桑染真是显得非常无能。

这么一比较，百里轻舟一时出了神，手上上药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大。

“嘶，疼。”桑染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止住了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抱歉。”百里轻舟回过神，向她道了声歉。

心中却觉得这小妖怪也未免太娇气了一些，这一道小伤口都会疼成这个样子。

这么想着，他就不自觉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满脸泪痕哭花了的桑染这时候突然理直气壮了起来：“阿屿说了，痛就要说出来。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我受伤了，哪怕只是一点小伤口也一定要跟他说，不然他会担心的。”

每个人都会感觉到疼痛，只是有些人选择忍耐，有些人选择说岀来，区别只在于有没有人在乎他会不会痛，有多痛。

一个人久了，再痛也不敢说出口的。

想起过往，桑染笑得很真诚很灿烂，心底却泛起了一丝心酸。

百里轻舟面无表情地听着她讲述，想起刚才她小小的一只蹲在厨房里捡碎片的画面。最开始，桑染是不想让他知道的。

他内心的情绪开始翻涌，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桑染却并不给他缓和情绪的机会，整个人沉浸在回忆中：“以前，这些事都是阿屿做的。他从来都不会让我动手，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的。”然后她变得有些懊恼：“可是阿屿不见了，我一个人总也学不会这些。”

百里轻舟心中被埋藏起来的愧疚更加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

刚化形的小妖怪就算生性活泼，也不会像桑染这般无法无天。

因为被人宠着，所以桑染才会肆无忌惮有恃无恐，因为那个人事无巨细，把她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很好，所以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会，因为从来都不需要去做。即使那只是个凡人，却真真正正做到了把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而现在，这个宠着她的人不见了，所以她面对他的时候才会这么小心翼翼，又粘人，因为她害怕一个人的孤寂。

而他，却准备把一个凡人精心呵护起来的宝贝小姑娘一点一点毁掉。

从做出这个决定开始，他就知道这是错的，可他还是放任了自己的私心。

即使百里轻舟从前从不把凡人放在眼里，即使那个凡人已经死了很多年。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条路寸步难行。

注意到百里轻舟这般神情，桑染心中一阵快意。

看啊，你所肆意践踏伤害的人其实也是被其他人捧在掌心的明珠，备受呵护。伤害了别人还想要过得心安理得？别做梦了。

不过桑染也知道，这一招只能用来对付百里轻舟，因为他还会被正道大义所束缚，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另外两个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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