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那些事10

“你还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长诀蹲在她身前，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

桑染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来：“就算是天帝陛下最后的恻隐之心吗？”

“是啊。”长诀没有否认。

桑染盯着长诀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婚礼。”

桑染这辈子除了没等到想等的人以外，唯一遗憾的就是那场算不上婚礼的婚礼。

苍顾以前也说要和她成亲，虽然桑染到现在也分辨不出来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那时候的她不是不心动的。只是百里轻舟带给她的阴影太大，才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

现在，她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结，也无所谓什么阴影不阴影的了。哪怕那个对象是长诀，只要圆她一个梦就好了。

桑染其实是不抱希望的。

长诀脸上的笑消失了一瞬间，但很快又恢复了：“好啊。”

桑染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离谱的要求你都答应？”

“就当是，你陪了我这么久的回报好了。”长诀将她的头摁在怀里，桑染看不见，他眼里的复杂与挣扎。

长诀办事的速度很快，而且两个人的婚礼，其实也不需要准备什么。

在长诀为桑染解开带了那么久的锁链以后，桑染带着些调笑地问他：“天帝陛下就这么放心？不怕我跑了？”

长诀第一次见到桑染这般活泼灵动的笑，大部分时候她都是无悲无喜的，就算是笑，也会带有一些嘲讽的意味，更激烈一点的情绪则是只有在床上才能看到。

面对桑染的问题，长诀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看似温柔，实则恐怖的笑容：“你可以试试。”

桑染没有再说话。当她准备换上嫁衣，而长诀还站在旁边的时候，她忍不住看向他：“天帝陛下打算站在这里看我换衣服吗？”

长诀嗤笑了一声，不再是那副温润如玉的假面，眼神轻挑，语气暧昧：“你身上哪一处是我没看过的？”

桑染没办法反驳，但她又实在不甘心：“男人果然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一个断袖都是这样。”

长诀没有回话，却也并未否认。

“你难道指望苍顾是下面那个？”桑染想了想那个画面，实在是可怕。

“话真多，闭嘴。”长诀闭了闭眼，不再去看她，转身留给她换衣服的空间。

桑染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第二次穿上嫁衣的模样，心中无比感慨，她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好看吗？”

在场的只有两个人，桑染想起初见时长诀对她的评价，突然又不想知道答案了，没等长诀开口，就抢先说道：“算了，我知道不好看，你别说话了。”

长诀张了张嘴，却没能说什么。

桑染在镜子前静坐了许久，随后缓缓站起身，面对着长诀，长叹一口气：“你动手吧。”

“不是说，想要完整的婚礼吗？”长诀盯着她的脸庞看了一会，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桑染笑得眯起了眼睛：“你是打算陪我演戏演全套吗？”她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那还真是谢谢你了。不过还是算了，这样就够了。”

点到为止，过犹不及。

长诀把桑染揽进怀里，右手覆上她的脖颈：“桑染乖，很快，你就能解脱了。”明明做着可怕的事情，语气却温柔得要命。

桑染在被他掐断脖子的那一刻，最后说了一句话：“其实，你要是能对我再狠一点就好了。”

这样，桑染就能心安理得地恨他，毫无负担地赴死。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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