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曲几秒后便飞回剧院内部,署仍在源源不断地吸收李辙的能量。这是违反盘古的法则的行为,只有结盟的神族才有资格得到祭司的能量,获得祭司能量的神族力量会倍增,同时用这力量保护人类,这是盘古对人类的祝福,也是对神族的限制。
可是,如果这力量被心怀不轨的神族偷窃,这将是人类的灾难。李辙在傀儡术的操纵下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只能配合地把力量交给署。
“署,你在偷窃!”休曲骂道,他飞向署,一把将自然神从蚯蚓上扯下来。署不慌不忙,挟李辙沿着蚯蚓的身体滑下,休曲却被两条巨型蚯蚓同时攻击,一时忙于应付。署从容地榨干了李辙所有的能力,李辙的身体软成个布口袋,被署像扔垃圾一样丢到一边,生死不明。
休曲感觉到李辙的气息变得极其微弱,随时有消失的危险。他狠狠摔开一条蚯蚓,扑到李辙身边,李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然后身体突然僵直,双眼空洞地半阖着,他还在受傀儡术控制。休曲小心地把他的上半身抬起来,拔掉他背上的傀儡机枢,李辙的身体立刻软了下去,像死了一样没有丝毫反应。
见李辙情况不好,休曲想先撤离,他抱起李辙就要飞走,却被一片突然生长起来的蔓藤墙堵住,这是被署的法术巨大化了的绿萝。
“别想跑,你和他今天都要死在这里!”署狂妄地说。
署踩在两条蚯蚓背上,他身上的能量强大得几乎要爆发,在他手指的操控下,更多疯长的植物挤出地面,把观众席的椅子掀得七零八落,他的长发像狮子鬣毛一样狂乱地飞舞,和他的表情一样令人生畏。
休曲飞不出去,左突右撞地躲避藤蔓的攻击,他抱着李辙不好施展,这样下去只有挨打的份儿。
观众席后面,昏迷的梁一铭终于清醒过来,他一抬头吓了一跳:整个大厅的墙被巨大的藤蔓覆盖得严严实实的,他以为自己穿越到了热带雨林。他也看到了正在跟植物进行艰难搏斗的休曲,休曲怀里抱着的赫然是尸体一样的李辙。
“休曲!这边!”梁一铭向休曲挥手。
休曲会意,冲突阻挠飞到梁一铭身边落下,把李辙放在地上:“看好他。”说罢再次飞去投身战斗。
梁一铭手忙脚乱地把李辙拖到最后一排椅背后面,试了试李辙的鼻息,非常微弱。
“我不会急救呀!”梁一铭只能笨手笨脚地尝试心脏按压,按了好几下,手底下这摊肉就是没有起死回生的意思。
然而,几名人类傀儡包围上来,不怀好意地靠近梁一铭和李辙。
“你们别过来!”梁一铭声音都在发抖,他手中没有武器,即使有也不是这些怪物的对手,眼看着他们逼近,他只能束手无策地护着李辙。
休曲越过重重障碍,直接冲向署,撞上署的身体一起向地下砸去。署已经有所防备,一挥拳将休曲打出去,冷笑一声:“自不量力!”
休曲迅速爬起来,一边躲避植物的下一波攻击一边思考策略。署因为吸收了李辙的能量而力量倍增,如果不让他把这能量吐出来,自己很难扭转局势。
“休曲!”梁一铭的惊叫声拉回休曲的注意,只见他被好几个人类傀儡扭住,危险万分。
休曲扫了一眼署身后的舞台,心生一计,他假意向署扑过去,在署准备接下他的攻击的时候,他忽然将攻击的力道全部转向舞台的顶部,一声巨响,顶被砸塌了,各种舞台设施掉落下来把正在看热闹的偍无砸个正着。
“可恶!”偍无被压在一堆破烂下面,费力地往外爬。
休曲抓起几根傀儡线:“原来你把自己吊在舞台上,难怪一直不动地方!”
偍无一旦被攻击,那些人类傀儡便失去了动力,他们一个个呆傻地停在原处,像失去提线的傀儡一样不能动了。梁一铭得以从傀儡手中挣脱,他看了看剧场的几个出口,只有一个边门紧急出口还有一点缝隙,似乎能钻过去一个人。他急忙去地上扶起李辙,李辙很重,梁一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起来,梁一铭抓过李辙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圈着他的腰往前拖,刚走一步就差点被压趴下,他稳了稳身体,继续向紧急出口挪动。
休曲把偍无踩进瓦砾堆里,用几块又大又重的建筑碎块压住:“你就在这躺一会吧!”
没有多余的时间,署已经再次向休曲袭来,他冷笑道:“休曲,这次就让咱们做个了断,让我杀了你!”
休曲张开翅膀作出防御姿势:“你杀不了我,我会被一只猴子杀死——别忘了你自己下的诅咒!”
署疯狂地笑:“如果我亲手杀了你,这个诅咒就不需要实现,你该感谢我!”
“不,如果你亲手杀了我,你就是一只猴子。”休曲说。
署大怒,他不允许任何人这么羞辱他,他手一指,一条藤蔓从他袖中冲出,向休曲面门而来。休曲急忙躲开,切到署近身,一拳击中署的下巴。署的身体飞到空中又落下,他若无其事地爬起来,冷笑道:“雕虫小技!”
休曲用翅膀掀起大风把署吹开,可是署用几条蔓藤稳住身体,反身向休曲扑过来,两个人不再使法术,直接拳拳到肉地打在一起。
梁一铭总算拖着李辙来到安全出口处,他费力地扒那些挡住门的巨型绿萝,边扒边抱怨:“你就不能醒一下吗?我一个人弄不了啊!”
忽然,梁一铭感觉到李辙动了一下,他扭头一看,李辙缓缓张开了眼睛。梁一铭紧张万分,他不清楚李辙现在恢复神志了没有,会不会又掐他脖子。李辙却说话了:“怎么回事?休曲呢?”
“他……”梁一铭指指正和署缠斗在一起的休曲。
李辙抬头望去,发现休曲渐渐落了下风,被署压着打。休曲一下失手竟被署打倒在地,署一只脚重重踏在休曲胸膛上:“这就对了,你就是我脚下的泥土!”他说着狠狠踩下去,休曲痛苦地皱起眉头,抬手抓住署的脚踝。
休曲仰躺在地上,双手制衡署的力量,他的胳膊在发抖,眼看那只脚就要再次践踏下来。突然,署的身体一顿,踩着休曲的脚也渐渐没了力道,他猛地从休曲身上跳开,恶狠狠瞪向骚扰源:“你!你这人类!”
李辙毫不畏惧地瞪回去:“我的能量好吃吗?别以为我刚才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不要脸的贼!”祭司能自由操控能量,既可以赋予也可以收回。
署只能眼看着自己吞噬的能量被吸出去,无法阻止。
“休曲,教训这个王八蛋!”李辙叫道。
不消李辙提醒,休曲的拳头已经落到署鼻子上了,把署打得飞到墙上,撞上那些巨型绿萝。
李辙聚起周围一切能感知的能量,将能量源源不断地输送给休曲,他头一次发现自己对能量的操作如此容易,像操控自己的四肢一样简单,那些来自自然万物的能量像水一样流进他的身体,又经由他流向休曲。
休曲越战越勇,打得署频频后退,署本来就因为李辙的介入而大伤元气,现在更是只剩招架之力。
“可恶!”署杀死休曲的计划被一个人类打断,他怒不可遏,“偍无!”
“我在这下面,你得先把我弄出来。”偍无从一堆沉重的建筑垃圾下面伸出一只手。
偍无明明可以使用傀儡线把自己弄出来,但是现在他不愿意出手相助。署心下愤恨,这个傀儡靠不住,他需要后援。
梁一铭奋力推开安全出口的门,转头喊李辙:“李辙,走啊!”
李辙却拒绝了:“你先走,我要帮休曲!”
梁一铭不放心地看看正在进行的怪物级别的战斗:“可是……”
李辙打断他:“你先走,我必须留下!”
“那……我也留下帮你?”梁一铭不想扔下李辙先跑。
“你赶紧走,你在这儿反而碍事!”李辙不客气地命令道。
梁一铭只好先走:“那你小心啊!”他拨开碍事的绿萝,往门外挤。
李辙在自己身前筑起防护罩,谨防再次被偍无的傀儡术袭击。在成为傀儡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意识的,相反,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看到自己差点掐死梁一铭,也看到自己全力攻击休曲,带着杀死对方的目的——杀死他最重要的伙伴,他结盟的神族,这令他不能原谅自己。
不知何时,偍无悄悄从瓦砾堆下挣脱出来,他绕开两个正在殊死搏斗的神族,准备溜之大吉。
“想去哪儿啊你?”一个充满敌意的声音喝住他。
偍无一看,拦住他去路的是李辙,顿时不屑地冷笑:“区区一个人类,还想跟我斗?”
“区区一个木偶,还敢瞧不起人?”李辙反唇相讥。
“哼!你们人类不过是我手中的玩物,你们才是木偶!”偍无阴狠地说。
“行了吧,弗兰肯斯坦怪物,今天我让你知道谁是你祖宗!”李辙说着手中冒出电光,这真神奇,电在他手上游走流动,他自己却不会触电,他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偍无冷笑一声,手中的傀儡线紧紧缠住李辙的身体。李辙没防备这招,他使劲挣了几下都没挣脱。偍无猛地一收线,李辙觉得骨头都要被勒断了,偍无轻蔑地说:“人类就是低等,疼痛是你们永远克服不了的障碍!”
不料话音刚落,偍无发现自己的衣服冒了烟,原来李辙身上的电能不知何时传导到他身上,并且发生剧烈的作用。偍无的新躯体是精密的机械,现在他的四肢都短路了。
“别随便整容!”李辙嘲弄道。
“李辙!”突然一声呼喊,是梁一铭的声音。
李辙转头一看,梁一铭被人推进来,而从后面勒着他脖子的人竟是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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