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凛随手一刀插在楚桥胸膛,楚桥疼的抽搐,从昏睡中醒来:“何凛,你这个卑鄙小人不得好死。”
何凛听了楚桥的话,又在他肩膀上落下一刀,楚寻夜看的双目欲裂,脸上青筋暴起:“住手,你放了他,我任你处置。”
“哦?如今可由不得你说了算,还轮不到你来和我谈条件的。”说完他目光一凛看着楚寻夜,嘴角噙着一抹邪笑,“跪下!”
楚寻夜握紧双拳,看着何凛,那幽深的瞳孔似有火焰在烧,仿佛焚尽一切。
“听不懂?”他又在楚桥右臂捅了一刀,居高临下的看着楚寻夜,“下一次,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若是我一个不小心把他喉咙割破了那就不太好了……”
楚桥嘴角泌出血丝,哆嗦着嘴唇,愣是没有喊出来,他看着楚寻夜,凌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许跪。”
何凛听到这话,匕首贴在楚桥脖子上,紧紧贴着皮肉,已经露出一丝血迹,再深入就能割破咽喉,他面目狰狞:“老东西给我闭嘴!再多一说话,我就先杀了你,再让你儿子陪葬。”
楚寻夜看到何凛的动作,他捏紧拳头,继而松开了,看着楚桥,他脸上愧疚之色不减沉声道:“父亲,对不起,孩儿不孝,”紧接着又看向何凛,“把你的匕首拿开,我跪!”
何凛撤掉了匕首,好整以暇的看着楚寻夜,眼里轻蔑之色溢于言表。
楚寻夜捏紧拳头,缓缓弯下双膝,楚桥看到了,慌忙叫喊道:“不许跪!不许跪!”声音透露着凄凉。
而楚寻夜恍若没有听到一般,继续他的动作。
只听到血肉被利刃穿过的声音,楚寻夜停止了弯膝,他就那么愣在那,久久无法缓神。
只见楚桥对着他笑:“好孩子,站起来!”
楚寻夜下意识就挺直了身子,紧咬着嘴唇,眼眶通红,他看到了楚桥心口还插着匕首,血顺着匕首滑落,而何凛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楚桥竟有如此血性。
楚寻夜趁机冲过去,用身体撞开众人,将楚桥抱在怀里,坐在地上,双腿枕着楚桥,用手给他止血:“爹,你不会死的,对不对,你不会离开我的,我会努力挣钱,你不是喜欢喝酒吗,我给你买最好最贵的酒。”
而何府的下人刚想冲上去,何凛招了招手,摇了下头,示意他们原地不动。
楚桥伸出手,抚摸着楚寻夜的脸庞,眼里都是欣慰:“夜儿,你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来,是为父的错没有给过你父爱。自从你母亲死后,我的心也死了,终日与酒为伴不肯认清事实。”
说到这里,他剧烈的咳嗽着,接着道:“如今你长大了,我也该去与你母亲团聚了,”他凌厉的看着楚寻夜,“记住,我楚家男儿,头可断,血可流,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楚寻夜颤抖着说,一边用手按着楚寻夜胸口,眼眶通红却忍着不让眼泪落下:“爹,我记住了,您别说话,我给你止血,您一定会没事的。”
楚桥看着楚寻夜,似乎是想将他的模样刻在脑海里,他的手从楚寻夜的脸庞滑落,楚寻夜停止了止血,他颤抖着手去探楚桥的鼻息,没气了!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他的世界失了颜色,他看着天怒吼着:“爹!”声音颤抖而绵长,回荡在整个天地。
他抱起楚桥,嘴里说着:“爹,我带你回家。”
在他站起身的那一刻,他的气势陡然一变,阴暗暴戾。
何府的下人迅速拦在前面,何凛了冷声道:“退下!”纵使他们不解,也还是听从何凛的命令退下。
楚寻夜抱着楚桥走出何府大门,天空变得阴暗,开始下起了下雨。
何凛站在那,看着楚寻夜的背影出声道:“小野种,我何凛在何府大宅恭候大驾,这条命若是你有本事拿的走,随时来取!”
楚寻夜仍是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前走,雨落在两人身上,血顺着雨水流下,整条街道都掺杂着血水。
他眼中看到的是一片血海,孤独、绝望,仇恨充斥着他,血布满了他的脑海,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手里失去生命的父亲。
他就那么静静的走,不知时间过的流逝,雨愈下愈大,泥水沾在他的衣脚,还带有血液,这条路显得格外漫长。
他回到那座独立于田垄之上的木屋,将楚桥放置于床上,用一块破布将他嘴角身上的血迹、雨水擦拭干净。
从木柜里拿出一件干净衣服给他换上,他就那么盯着楚桥发呆,不知雨下了多久,已经停了,他抱起楚桥,在后山寻了一块依山傍水的地方。
用树叶铺于地上,将楚桥放置好,便开始徒手挖坑,夜已过,阳光洒落在树梢,点滴露水自叶尖滴落,悄然间已是过了一晚,楚寻夜已经挖了个巨坑。
他跳上来,擦了擦满是泥土的手,将楚桥安放在内,捧起泥土,将楚桥遗体埋下,手心已是满目疮痍,他面无表情,好似那地下埋葬的是一颗少年心。
很快巨坑便被填满,他不知在何处捡来的模板,用着匕首削平,刻着家父楚桥之墓,不孝子楚寻夜立。
他就那么坐在楚桥墓前,笑的比哭还难看,自嘲道:“爹,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到头来还是没能救到你,反而还要向人下跪?”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自嘲一笑,转身踉跄着离开,回到木屋里,他在木板之下取出一坛酒,带着酒回到楚桥墓旁。
他坐在那,将酒打开,倒在楚桥墓前:“这是我很久以前攒钱买的,想到你贪杯,就想着哪天拿出来给你个惊喜,却没想到如今你已喝不到了。”
做完这些,他将酒坛放下,就那么盯着墓,一声不吭,双目无神,仿佛失了灵魂。
不论是烈阳高照,晒得他面目通红,或是大雨倾盆,打在他身上,彻骨冰凉,他都没有离开过,也没有沾过任何食物。
三日之后,他开始动了,跪在地上,磕着头,把头都磕破了,磕了三个之后才停下。
喑哑的声音自他喉咙里传出:“爹,孩儿要离开了,他们欠的,是命!必须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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