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苜蓿重心不稳的站在离一唤使的 云雾上,紧拽住离一的衣袖,瞟到衣袖中骨节均匀的手指,纤长润泽,比她的不知好看了多少。
思及此,苜蓿勉强松开拽着离一衣袖的一只手,摊开来看了两眼,略带嫌弃地又收了回去。继而低头又欣赏离一的手,眼睛亮亮的,想着等她长大些了,她的手是否也能生的这般好看。
恍惚间,又听离一道:“此次仙宴随你折腾,将你翻天的本事拿出来,把这栖梧池捅出个洞最好,就说是为师吩咐的。”分明是一番让人哭笑不得的话,偏偏说的无波无澜,淡的出奇。
苜蓿已然惯了,应声答应,垂眸提防着掉下去,心下嘀咕,她何曾有这本事?
他们去的晚,一路上又不紧不慢地,等他们到了栖梧池,仙宴都快散了。
他们一入池中,首位上的天帝便堆起笑脸,下座的众仙都起身作揖,让苜蓿好不佩服自家师父的地位之高,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抬头望望脚步不停、神色淡然的离一,又佩服起师父端得一副好架子。
离一自顾自的拉着她随意找一张空席子坐下,这才发觉那些仙君都还站着,摆摆手,让他们坐下。
“离一仙尊避隐十二年有余,如今总算肯现身了啊。”天帝寒暄道, 抬手遣去舞池中的仙子。他还记得十二年前的仙宴像往常一样邀请离一,却处处寻不得他,就连他的府邸也遣散了。
那时战乱方平息一年有余,没了离一,天界竟好似群龙无首,众仙皆是惶惶不安,生怕三界大乱,他可是费了好些功夫才安抚好众仙。
初时位级较低的仙君以为仙尊出了意外,后来被那些位级高的仙君截然否定了。离一虽非神,可却是整个天界法力最高的,魔尊也远不及他,若是消失,也只能是他自己不愿出现。
苜蓿没听离一说过这些,一脸迷茫。
十二年前?那不就是她出生那年吗?可是师父是在她五岁时带她走的,那之前的五年又是怎么回事?
“帖子都送进我的洛兮殿了,我还能不来吗?”离一将桌子上的糕点和螃蟹端到苜蓿面前,好让她伸手便够得到。
堂庭山只有他与苜蓿二人,山外还有结界,请帖却被直接送到他的书房,可见天帝的确不怕浪费功夫。
天帝略显尴尬笑笑,掠过这个话题,举杯与离一相敬,离一铁了心砸场子:“天帝饮下那杯酒便是,苜蓿剥不得那蟹,我需帮她一把。”
天帝一愣,面子有些挂不住,离一这一番话摆明了想说他一介天帝倒比不上一凡间的黄毛丫头?
苜蓿无辜的抬头,看着此时正仔细剥蟹的离一,想起来时离一所说的那番话,便配合的低下头,默默吃着盘子里鲜美的蟹肉。“仙尊真是爱徒心切的心细之人啊!”天帝将酒杯放下,自己找了台阶下,后悔先前大动干戈的准备螃蟹,砸自己的脚。只是着实奇怪离一今日的行为,从前的仙尊虽不会积极参与这些,但也不会找乱子,今日却是太过不寻常了,看来这十二年发生的事不少 。
众仙也有与天帝同样的疑惑,在一旁观看得更起劲了,大多还对仙尊的小徒弟感兴趣。
“仙君多年来都是孤身一人,难道没想过娶位女仙君?”这才是天帝此举的主要目的。
“不知天帝想说什么?”离一总算肯正视上座的天帝,淡淡地问。
正埋头吃东西的苜蓿此时也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天帝,娶女仙君?就是成亲?她的师母?
不要。
天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人唤来一位女子,无不自豪的朗声道:“这是本帝的小女儿歆沬,她的才情便不必多说了,虽说仙尊隐世十多年,但定然是听说过的。”
女子周身逸散着仙气,明眸皓齿,站在天帝旁边,遥遥向离一躬身参拜,模样与品行皆是上乘,倒不枉天帝眼中不加掩饰的赞赏。
“歆沬爱慕仙尊多年,若是能与仙尊结成良缘,也不失为一件快事。”
离一听罢,明了了天帝的小心思,若能事成,对他地位的巩固才是快事,只不过,他离一的主意就这么好打么?
从众仙的议论中,苜蓿知道歆沬是天界的的四公主,从小备受天帝天后的宠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就连容貌也是女仙君中最好的,更何况她的仙资位居首位,怪不得天帝要将她许配给师父,别的女仙君大概配不上吧。
嘴上不禁轻叹:“真好看。”
离一听了个真切,沉声问:“难不成你想让她做你师母?”
苜蓿反应过来,如波浪鼓般摇头:“不行不行,师傅不行!”虽然她好看,也配得上师父,但她才不想要师母,抢走师父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离一满意的点头:“乖。”这是他唯一会哄苜蓿的话,苜蓿听来却很受用,闭口不夸了。
其他人都紧盯着离一,想知道他的决定,他们俩却无视了去,进行了一场师徒关于师母的交谈。
“吃好了吗?”离一拿着一张素白帕子给苜蓿擦掉嘴上留下的糕点碎沫,见苜蓿点头,便拉着她的手起身道:“那我们回去吧”
“好。”苜蓿乖顺应答。
他们的对话被听得清清楚楚,天帝和歆沬以及众仙对这一幕措手不及,直到这师徒二人起身欲走,天帝才反应过来,急道:“仙尊还未说出意向,为何就急着走?”
之所以在仙宴上提,确实是想借众人都在,离一定是不好推辞,事成的可能性更大,这机会是万万不可失去的,否则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离一脚步不停,淡道:“就像那杯酒,天帝还是自己留着罢。
快走到门口,却听一直站着的歆沬说了声且慢,本来离一并不打算停下,只是苜蓿着实想知道这美人想干什么,而且先前让她将栖梧池翻出个洞她还没做到呢,怎么能现在就离开,便糯糯的叫了声师父,扯了扯牵着她的手,示意离一停下来。
他们转身,没说话,只等歆沬下文,只见歆沬轻笑一声,莲步轻移,走到他们面前,启唇:“歆沬并非死缠烂打之人,仙尊不娶歆沬不嫁便是,只是仙尊,你是小徒弟实在有趣的紧。
说着近了苜蓿几步,柔荑就要抚上苜蓿的面颊时,手腕却被一只粉嫩的小手握住,竟动不得分毫。
小手主人含笑开口:“姐姐,莫不是你有恋童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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