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守镇人

矮个子和鬼影对视一眼，心知今天绝对是拿不下老头，更何况老头的援手还未现身，当下也不再犹豫，二话不说急忙撤退，很快消失了。

“壮士仗义出手，邓某感激不尽，还望现身相见！”

邓凰元没有追那两个杀手，而是对着远处高声说道。

“老大，下去吗？”段峥嵘问

“走！”温吟率先起身飞落地面，来到邓凰元面前，右手拿刀作了个揖：“前辈深藏不露，我们多虑了。”

“朱月狂骄，阁下是妖王？”邓凰元看着温吟的刀，问道。

“正是，这位是妖林段将军，这位是楚江离，刚才那个寻灵符就是出自他之手。”

楚江离笑着挠了挠头，邓凰元点点头道：“寻灵符另辟蹊径，不差。若非三位插手，那三人必定纠缠不休，老夫还得多谢才是！”

“邓前辈，您这是赶去哪里？”

“听说西边的三余镇有魔物出没，吾前往一探。”

“哦，前辈大可放心，那魔物已被我等除了”老段说道。

“如此甚好，老夫早年间去过那里，既然魔物已除，此行就当故地重游了。”

简单交谈过后，双方各自上路。

“店家，可有房间？”傍晚时分，邓凰元到了三余镇客栈。

“有有有！”张老板笑着迎上来，细看后惊喜得说道：“您是邓上仙？！”

“呵呵，店家好记性。这么多年还记得老夫。”

“上仙说笑了，若非当年您出手指点，哪还有三余镇今天。对了，您可是来除魔的？”

“非也，我来拜访一位故人！”

在客栈待了一会，邓凰元起身前往村西一处荒废的庙宇。

天渐渐黑了下来，虽然长发男已经死了，但村民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早的闭门熄灯。邓凰元独自一人走在小路上，很快就到了庙前。

此地残破荒凉，应该是断香火很久了。庙里闪着微弱的烛光，映照着一樽破败的雕像，无法辨认其面目。

邓凰元推开庙门，角落里坐这个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他头发杂乱，口歪眼斜，及其丑陋。但身形却是肥硕，不像个流浪汉。见邓凰元进屋，男人急忙起身，步履蹒跚得迎上前。

“上师您来了！”

邓凰元从怀中掏出二壶酒，放在桌子上，说：“丑独，这些年委屈你了。”

“上师言重了，当年的事都是我自愿而为。况且这些年有您托付，村民都待我不薄，只是辜负了妻子儿女，唉！”

中年叹了口气，又笑着说道：“不过我当年嗜酒如命，滥赌成性，家人跟着我也是受罪。”

“守镇人，五弊三缺，孤老一生，这是挡下了全村的灾劫所致。你妻女既已离你而去，活罪虽受，死劫可免。”

“上师，这正是我找您来的原因！”中年人拿起酒壶，喝了一口。“我儿子死了！”

“怎么会？难道。。。与魔有关？”

“对，他是入魔而死。”中年人摇摇头，将事情缘由说了一遍。

当年邓凰元途经三途镇，发现这镇子靠近黄泉鬼河，又无守镇人护着，已是百阴临城大凶之像。恰逢丑独也在鬼河边上，当时他还是面容清秀的正常人，因为赌博欠了一大笔赌债，妻子又刚有身孕，本想投河自尽，以免拖累家人，却被邓凰元救下。

邓凰元看他命格过硬，便告知了三途镇现状，并问他是否愿意做三余镇的守镇人，受村民恩待，但是一生必定苦难，而且需要遣散亲友，以免祸及家人。丑独死志全无，当下也没犹豫便答应了他。邓凰元看他迷途知返，又有向善之心，故收其为俗家弟子，并将入门武典相赠，并嘱咐他三天之内必须离开家人，否则殃及至亲，前功尽弃。若有变故可寄信到古境烈云宗通知他。

丑独回到家中，看了身怀六甲的妻子最后一面，夜里便离家出走了，然后又扮作乞丐躲进村西的荒庙之中。

后来，妻子诞下一对龙凤胎，但丈夫不辞而别，债主又时常上门骚扰，已经无力抚养。无奈只能变卖房产还债，并将一对孩儿卖给别人，自己则离开镇子。丑独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那村民结婚许久不能生养，得了一对龙凤胎，本来心中欢喜。但孩子稍微大点后发现女子竟然是个瞎子，男孩又老是咳嗽，找大夫一瞧竟是肺痨病，无法根治。心中懊恼万分，但也只能继续抚养。

转眼，两个孩子已是少年。男孩的病越来越严重，父母对她们的态度也越发冷淡。一开始还悉心关爱，熬药治病。后来便嫌弃二人是吞钱鬼，时常打骂，药也停了。终于有一天将二人赶出家门，成了镇上受人欺负的二个小乞丐。

丑独看在眼里，伤感万分却又无法相认，害怕祸及双子，只能暗地里送一些衣食之物。但是没过几个月，俩个孩子便消失了，直到俩年前，长发男出现并袭击村民，丑独与之交手几次，他才发现，自己的儿子就是入魔的长发男。

“守镇人能挡天灾，挡不住魔祸。此事蹊跷了。”邓凰元说道。

“我的本事，一开始还能牵制他，后来他进步神速，功力很快在我之上，不得已才通知的上师。不过前几天来了三个妖，已经将他杀了。”

说这话的时候，丑独面容淡定，既不悲伤，也不愤怒，仿佛死的是个陌生人。十几年的孤苦生活已经磨平了他的情感，像个无欲无求的修者。

“我知道了，除此之外，有其他外人来过吗？”邓凰元问他。

“有俩个道门装扮的年轻人，白衣，负剑，也是前些天到的。”

“嗯，果然是云疏楼，不过既然魔物是被妖族击杀，一定程度上能打消云疏楼的怀疑！”

“云疏楼在怀疑什么？”中年问道。

“自妖皇入魔开始，云疏楼一直怀疑妖魔有勾结，暗中派人在万妖林外围巡逻，以免周遭村镇被妖族袭击，但这几年都相安无事。不过这次魔物出现是大事，云疏楼应该很快会有大动作。”

“上师后续什么打算？”

“此事有必要通知佛门和中皇，吾需要去一趟万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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