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

“玉檀，所有人都出去，你留下。”

“是。”

宫女太监们如释重负，纷纷朝梓涑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如云流水般眨眼间退出了殿外，还带上了殿门。

心里“咯噔”就是一下，眼角微跳，梓涑转过身面对着康熙，手中的茶托紧了紧，“皇上，您有何吩咐？”

意味深长的视线在梓涑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直看的她冷汗连连，连贴身的里衣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汗水浸湿，康熙才悠悠的移开了视线，端起茶杯浅酌着。

“近日朝上对于废太子和立太子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朕记得刘大人和齐大人是老九府中的幕僚，不知道老九是否也是这般盘算着。”

闻言，梓涑心中一紧，咬了咬下唇，当即跪在地上，“皇上，九爷不敢。”

“他是不敢。”别有深意的轻哼一声，康熙放下手中的茶杯，低眉看着跪在殿中的梓涑，这个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女官，眼眸微深，“朕为你俩赐婚之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梓涑默了默，心慌意乱，头脑一片空白，愣愣地抬头看着康熙不容拒绝的神色，一瞬间，心寒犹胜天寒，少顷，低下了头，“奴婢……遵命。”

眼眸微眯，康熙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摆手，“退下吧。”

“奴婢告退。”

明明没有一句斥责和不妥，梓涑却好似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心神不宁，踏出养心殿的时候还不慎绊到了殿门，歪了一下脚，疼得她脸色煞白，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怎么也没有跑出来。

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梓涑很想大声痛苦，却又不能哭，抑制着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头脑一阵发晕，眼前的视线逐渐有些模糊，身子也变得格外无力，轰然倒地。

醒来之时，梓涑躺在自己熟悉的木床上，坐起身子，看着屋中满目的红色只觉得格外刺眼，若曦轻轻推门而入，担忧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梓涑，连忙走了过去，“玉檀姐姐，你好点儿了吗？”

苦涩一笑，梓涑摇了摇头，在若曦的搀扶下走下床，环顾四周，屋中还多了几箱子绑满红色丝绸的嫁妆，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若曦眼眸黯了黯，“那是皇上赏赐给姐姐做嫁妆的。”

“圣旨，已经下了吗？”

若曦点了点头，有些惋惜的看着眸中失去光彩的梓涑，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官之位，竟然因为康熙的一时猜忌，彻底无缘，往后的日子只能围困王府，坐井观天。

深深闭上双眼，嘴角笑意渐渐加深，半晌，梓涑抬眼，轻轻睁开若曦的手，走到桌边，抬手轻抚着柔软的红色绸缎，眸中晦涩难懂，“这是今年上贡的补缎，算上往年的，国库里唯有两匹，皇上待我是真的好，皇后都不曾有的东西，竟都赏给了我。”

“玉檀姐姐……”若曦看着心中十分难受，她这是第二次感受到帝王的无情，上一次，还是胤锇大婚之时，如今，轮到了梓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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