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奉命上前,立马有两个小太监架着有些仓皇失措的乌雅青黛站了起来,脚上的鞋子被李玉脱了去,双手奉上,梓涑抬眸望去,固然知道是在鞋底雕琢了莲花之形,可这一看才知道,原来还在鞋底填充了细粉,见着乌雅青黛有些苍白的脸色,垂帘,放下手中的糕点,用手帕试了试嘴角。
“南齐潘氏贵妃,自纳入宫中便深得盛宠,躬身抚养太子成人,帝甚宠,以庄严寺、禅灵寺宝物耳饰,做潘氏殿中装饰,更命人用金子凿制成莲花贴在地上,让潘氏在上面行走,帝曰‘此乃步步生莲’。”
“娴贵妃姐姐真是博文,‘步步生莲’自是由此而来,想来乌雅氏往日里定是看了不少史书纂记,否则如何想得出以‘步步生莲’来博取皇上青睐呢。”
随着高宁馨话音刚落,弘历的面色就冷了下来,冷哼一声,“拉出去。”
闻言,富察.容音脸色一变,乌雅青黛更是因为惊骇,脸色更白了几分,有些难以置信的抬眸看着弘历,“皇上,臣女……臣女只是伪造‘步步生莲’,只是想图个头彩,请皇上恕罪。”
见弘历不为所动,乌雅青黛的视线看向富察.容音,小脸煞白,低声乞求着,“皇后娘娘,救救臣女,救救臣女。”
富察.容音闻声抬眸,看了乌雅青黛少顷,微微转眸,朱唇轻启,还未等她说什么,弘历就转眸看了她一眼,声音柔了几分,“皇后,朕登基之初便以明立,禁止汉军旗秀女缠足,今日阅选,缠足者可不止一两人,非但汉军旗如此,就连乌雅氏,也学此等糜烂颓废风气,此乃其一,其二缘由,皇后想必心中已然知晓,就不用朕直言了吧。”
闻言,富察.容音眸光微动,忍不住垂下了眼帘看着手中的佛珠,低眉不语,其二缘由,她自然心知肚明,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乌雅青黛虽在礼仪规矩上学的颇好,但一出口便已是坏了宫中规矩,既通读史书,又能想出“步步生莲”的心思,何至于连说话都不会呢,甚是可惜了。
见状,弘历便知富察.容音不会为乌雅青黛求情了,眸光一转,又冷了下来,“李玉,拖出去,像这样的女子选入宫中,迟早要惹出是非,朕不仅要把她驱逐出宫,还要将她的父亲按例治罪,以儆效尤。”
乌雅青黛被小太监拖了下去,嘴里还不停的求饶着,一个劲的说着“都是那个贱婢害臣女的”,听到这话,富察.容音的眉梢就又蹙了起来,眸光复杂,梓涑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拿起桌案上的宫扇又扇了起来,太监们快速将殿中重新收拾好,李玉又拿着名册传了下一批秀女进殿。
经过乌雅青黛一事,弘历已有些兴致缺缺,端起茶盏浅酌着,一连看了好几批都没有一个看上的,将他毒舌的本领发挥了个十成十,又有高宁馨在一旁强势助攻,说出了弘历那些未曾说于口的话,把秀女都好生调侃了一番,直看得富察.容音眉梢紧蹙,梓涑低头不语,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对弘历又有了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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