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罪恶伊始

你所享受的快乐，都将回报为百倍的痛苦！

后脑犹如重锤砸下，麻痹随矢状齿展开，细微的声响传入如胶般的荒芜。

这里没有答案。这里是湮没了一切思想的终极边境。现在，请享受独属于你的……哀歌。

“心酸、苦恼、悲怨、哽泣”它们在躁动，它们在渴望，它们想改变！

“让我多看一点吧”

无尽的荒芜突然涌入的过去的片段。

“在... ...在这里面寻找答案吧”... ...... ...... ...... ...... ......

程晟一生似乎与成功背道。他竭尽全力，只考上了近安的普通高中。

可他却为此窃喜……

因为... ...她又和自己一个班上。

课堂上他的刻意多嘴冷凝气氛，在寝室中他的不服管教惹怒教官。他拼尽全力的哗众取宠，却并没有在别人的心里掀起多少波澜。

尽管努力装出对权威的蔑视，他心里清楚自己仍然是一个懦弱无能的笨小孩。

高考后，他那难以启齿的成绩，只能考入最普通的大学。

突然减轻的压力这只带给了他深深的空虚，而她的了无音信也挑断了程晟某根紧绷的心弦。

在度过了碌碌无为的一年后，程晟彻底对他的大学生活死心。

从乏味的课堂到干瘪的饭菜，甚至是曾经令其废寝忘食的游戏。都再难在他的心里掀起一丝波澜。

也许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寻求刺激，走入魔窟吧……

这是一段属于他的故事，尽管并不以他开头。………………………………………

这座城市正在被腐蚀。在郊区的水冷塔下，新鲜析出的液体流入早已准备好的冷却皿，结块成冰后，在手电的映照下，闪烁着妖艳的红紫色。

经过研钵研磨后，经过提纯的红晶粉末会被选出装入早已准备好的小桶，谨慎的插入满载的货车，发往更高消费水平的城市。

如果成品是浑浊不堪的白晶，则会被随意倒入塑料小袋，扔到右边的储存箱。

待起堆满后，会被粗鲁的推出实验室，经过分拣工机械的塞入毛绒玩具背带。在前面打入特殊标记后，混合着一车的玩具，运往市区的销售点。

待玩具内容物重见天日时，已是几转多手。其中有的被塞入早已调好的烈酒，成为舞厅的“美饮”，有的包裹花哨的糖衣，被精心布置在琳琅的货架。

不过大多数塑料小袋，在刚进阳光后，都是被急切的撕开，顺着一阵高压的气流吸入，伴随难以抑制的身体颤动，纵横使用者的大脑。

黄昏，夜的前奏，那些惧怕阳光的人才敢开始行动。

消瘦的青年紧攥着大衣口袋的钞票，驱动干瘪的身躯，穿过一条又一条窄道，驻足在每个可能的拐弯前，心虚的四处张望，确认四下无人后才敢遁入其中。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一条巷处突然传来低沉的男声。

“这地方真是多少次都能迷路啊！没想到田鸡那帮人这么能藏。”

人声越来越近，瘦子看向无处躲藏的墙壁，顿时感觉手足无措。

“哼，阴暗潮湿的臭水沟倒是很符合他们的作风呀。”

轻佻的声音回应了刚才的埋怨。

瘦子猛然回头，右手急忙伸向裤兜挂着的小刀摆出警觉的姿态。

“这片最大的销售点就是这里，之前派过去的推销，第一个吃了闭门羹，第二个被揍了一顿，所以小奧才去‘理论’结果……不过也能看出田鸡对合作的态度。”第三个人平缓的说道。

“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轻挑声音回应。

瘦子这才看清面前三人，领头便是的那位轻佻男子，面容慵懒，双手随意的插向裤兜。低沉男子紧贴其后，身体笔直，目光如炬。约三步后处，一脸儒生的平和男子小心跟随。

仅打上一个照面，三人不经意之间流露的气场，便使瘦子双腿发软。就像从未见过天敌的羊羔，仅凭熟睡猎豹的呼吸声，便能判断自己与其那不可弥补的差距。

“小奧没啥身手，做事鲁莽张杨，这次就当给他长个教训。”低沉男子无视眼前人，自顾自的说着。

“霍～有点困了，早点解决吧。一头不受控制的野兽，与其费心交好，不如……”

打完一个哈气，轻佻男子收回慵懒的神色，终于向面前干枯的瘦子投出感兴趣的目光。

被迫接收着领头轻挑男子的审视，在对上眼的一刻，心脏瞬间仿佛停止跳动般的沉重，在这样的压迫下，令瘦子快喘不上气。

瘦子不禁回想起曾经有幸接触到深巷那位头目的情景，尽管那次只是在门外偷看他教训手下，其释放的气场和施展的手段令瘦子刻骨铭心。不，甚至有之过而不及。

平和男子欲言，轻佻男子伸手制止。

扭头微笑向瘦子招呼：“哟，哥们，晚上也来散步啊。”

轻佻男子表现的随性洒脱却令瘦子不敢怠慢。

还未等瘦子回应，面前男子直白问道：“对了，哥们你知道那个田鸡在这哪卖货啊。”

像是看出了瘦子眼中的迟疑，随即补充道：“我们哥仨第一次买货。有什么不周到的，还请先辈见谅啊。”

与此同时，男子随手勾入口袋一卷钞票，右肘支撑在腰间，手指轻抬，将此卷送至瘦子面前。

瘦子明白，眼前人的姿态便是是不容拒绝命令，但他也深知那位头目的手段，但是倘若真按照他们三人交谈，那个头目很快将被取代，此刻如果能对新头目主动示好，或许可以……

气氛陷入沉寂，空气仿佛即将凝结。唯一的声响，便是瘦子急促的心跳。

“不…不清楚…”

瘦子磕巴的回应打破了沉默。

在权衡之后，生性懦弱瘦子还是不改去改变。

轻佻男子无奈的摊手，看来这他并不是想听到的答案。

随即，轻佻男子带着同伴走开。数着他们离开的脚步，瘦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刚才的一切仿佛梦境般虚幻，但掌中传来的麻痹提醒着瘦子这是无可交加的现实。

瘦子这才发现掌中一直捏着那把小刀，可在刚才自己却早已忘记它的存在，或者说在他的潜意识中，并不认为小刀能给他带来多少安全。

………………………………………………………………………

瘦子终于绕到销售点，两面墙体依旧是猩红杂乱的涂鸦，踩着地上破损不堪的白色小袋，走向那锈迹斑斑的铁栏前。

在沉重的两短一长后，瘦子大脑不禁开始幻想拿到货的样子，在今天最后一袋的影响下，自己的大脑仍残存着那兴奋的阀点。

铁栏后面犹如一潭毫无生气的死水，周围自从瘦子那阵敲门声中，就再也没有任何声响。在瘦子忍不住再敲一次前，里面才传来低沉的回应。

“现在不卖货了。”

这简短的话语，仿佛对瘦子迎头棒击。瘦子的情绪瞬间变得激动：

“喂喂喂，怎么回事啊？我懂了，是钱么？是钱的问题吗？你看啊，我有钱，我有钱啊！”

瘦子急忙从口袋抽出几张皱巴的钞票，可瘾发的他早已没有力气握紧。他匍匐在肮脏的地面，生怕掉落的钞票被他人捡走。确定无人看见，又慌张的将泥泞的钞票塞入门缝。

“和以前一样啊，和以前一样就好了，给我三袋，我马上走人。拜托啊，我已经有七个小时没有吸了。喂喂喂，听得到吗？好吧，哪怕两袋，不，一袋也好啊，快给我吧，我已经快受不了了！给我给我给我吧！

瘦子的语调逐渐变得高亢，最后的一句仿佛由喉咙深处嘶吼。出来如果说之前的瘦子是在伪装人的姿态，那么现在的他，才将瘾君子本来的丑恶面目暴露出来。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瘦子的行为开始变得暴躁，手臂漫无目的地挥舞着，大腿向着载满泥污的小坑猛踩，眼神却贪婪的向着地上的小袋望去，希望有残存的粉末。

试想一下，那些刚到手就迫不及待撕开的“料子”怎会舍得浪费一点快乐？

铁栏上的窥视窗依旧没有一打开的意思。铁栏后，连同瘦子肮脏的钞票一同陷入无尽的深渊。

瘦子虽然将近癫狂，但仍然不敢对着铁门发泄情绪。因为他明白，待铁栏杆打开后，明天的自己可能成为街上冰冷的尸体。

想到这里，瘦子不禁后背发凉，状态迅速平复，准备离开此地……

………………………………………

“那小子明显知道，为什么不‘帮’他说出来？”

“刚那一小子眼球突出，鼻头发黑，明显是瘾快发作了，真逼急了，谁知道这种玩意儿会做出什么？”

“我想主要是怕惊扰到里面的人吧。”

程晟矗立在斑驳的路灯下，耳边传来三人的谈话。扭头望去，对方似乎也发现了自己。

借着微弱的灯光，程晟这才看清三人的面容

领头的这位面容白皙，鼻梁高挺，眉宇透着不由分说的冷俊，其上是凌乱却别致的分头，其下却是一双慵懒的双眼，透着一丝散漫与朦胧。

相伴而行的男子有着一头黑亮挺拔的短发，高耸笔直的剑眉与锐利的明眸，流露出不可置疑的威严。修长高大的身材却不显粗犷，精壮饱满的肌肉又难掩强盛。

随行男子五官清秀，带着一丝阴柔之美，清澈的眼眸饱含随和与儒雅。

“兄弟们，既有缘此处相逢，那必是同道中人，那我便明人不说暗话，曾闻此巷深处有药丸卖，今见此路昏暗险阻，不知能否和诸位同行。”

未等三人反应，程晟便率先发话。但这段天真无知的发言使的三人难掩笑意。

程晟见三人发笑，立马补充道：“定有酬劳相谢，还请勿要耻笑。”

这两段发言相当于告诉众人：

1.我是个大傻子，特别好抢

2.我是来买药的，被抢了也不会报警

3.我身上有钱，快来抢我

带头的英俊男子莞尔一笑，双手摊开，似乎想说“这你可问错人了”但稍作迟疑后，说道：

“从后面拐出去，在第一个交叉左转，直行到下面的地道，从里面出去，然后翻出外那面矮墙………最后看到那个蓝色的牌子，进大厅跟里面的人说你的要求。我们今天钱不够，已经被赶出来了”

说完，英俊男子又是无奈的摊手。

听到最后一句，程晟迟钝的脑袋这才反应过来。理解到了现在自己的处境，见对方又无刁难的意思，连声道谢，仓皇逃去。

高大男子带着戏谑笑意问道：“没想到你回去的路记得还挺清楚。”

英俊男子笑而不语。

这时突然听到深巷里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叫。

“看来我们的料子朋友还是愿意带我们去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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