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还并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两袖清风的道长....
那年的他,还是有着一颗会跳动的心的。
“宿——寻——云!你为了她真的值得吗?!!”
“值得,又有什么不值得的呢?”染着血的黑衣拂过,他持着冰冷的长剑走出了这座陪了他几年的大殿。
…………
“寻云哥哥,你看这个——”
“嗯?”
那是一个布娃娃。
宿寻云转过头看向他身后的女子,她叫云岚,是他的妹妹。
“这个卖多少?”
“十文。”
宿寻云从袖中拿出十文钱递给了店家。
“你身后的小姑娘真可爱。她是你什么人呀?”
“她是我妹妹。”被人问起的时候,他总是带着自豪回答道。
“哇,这小姑娘以后必然是个美人~”
“哈哈哈....”
………
承安桥上....
宿寻云用着粗糙不已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蹲下身,摸摸她的小脸蛋,对她说道:“哥哥要走了。”
云岚强忍着泪,声音也早已嘶哑,她用力紧抱着布娃娃,但声音还是迷迷糊糊地说道:“我...不要...不要你走....”
泪顺着圆滑的脸蛋滚了下来,还没落下就被宿寻云的手抹去了。
他用着粗糙的大手一遍遍抚摸着她的头发,对她说道:“记住,哥哥走后一定要听话。”他也哽咽了,在此刻说不出来话了,他颤着手,从袖中提出几串钱和几两银子放在她细嫩的手上,对她说:“要好好活下去,若是有谁欺负你,就报上哥哥的名字,知道吗?”
“嗯......”
尘玄宫的人来了,带走了他。
云岚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眼泪再也抑不住了,哗哗地直往下掉,她呐喊着,用力哭着,但再也没有人为她抹泪了。
眼泪一滴滴地滴在布娃娃的身上...他一步步地走着...
“哥哥....”
“带你归来,娶我可好?”她小声地说着,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她也知道,此刻已经走远了的宿寻云也再也听不到了。
……
入宫三年,一直碌碌无为的他都在等,等期满就可以回去见云岚了,他心底里的开心是常人都无法理解的。
众弟子站在台下,尘玄宫主孤容在台上。
他在台下,静静听着。
时时刻刻都在等,等那一句,“可以走了。”
可是,他再也等不到了。
异族(并非妖族,异族是在那个时间段以外入侵整个世界的妖物。)大举进攻人族。他等不到了,他要参军了。
尘玄宫,含文府,览山台等各路大门纷纷参军。
就连入门弟子的他也不例外。
————
古战场...
“览山令!览山众弟子随我冲!”
“誓为人族流尽最后一滴血!”
“誓为人族流尽最后一滴血!”
“誓为人族流尽最后一滴血!”
“杀!!!”三个大门派的弟子们都冲了,还有很多数不清的人他们也都一齐冲了。
他偷偷溜到最后,持着长剑一步步慢慢移动着。
古战场上烽火布天,硝烟弥漫,刀剑四处皆是....
异族从妖族境内突起,大败人族。
览山,含文,尘玄三大门派之首纷纷陨落,妖族也因此战元气大伤。
尘玄等几大门派不得已换了掌门。
而他,居然成了大弟子。
他不是混来的,他只是想活。
他拼尽全力,在战场上即使对剑术没有半点领悟的他也活了下来。
次年,再战异族。
他在桦林中与众人走失。
但却在桦林之中碰到了重伤的异族首领。
“你可知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常岳拿着手中的剑对着他说道。
“少废话,拿命来!”宿寻云一个雀步,越到常岳身后,猛然一刺,但却被身前漆黑的长剑死死钳住,不得动弹。
“此剑名冥夜,乃上古魔剑,你只是一介凡人,安敢与一神剑对抗,还真的是不要命了呢。”
常岳挥剑,一道凶戾无比的剑气朝宿寻云面前呼啸而来,“喝啊!!”宿寻云大吼一句,长剑紧接着迎了过去,但随即冷哼一声,朝后摔去。
“呵呵,就凭你,还想化解魔剑的一剑?”
“你怎么知道就不可以呢?”他嘴角流着血,但他依然微笑着回答道。
“乱剑破月!”他双指紧夹着,身后化出数柄长剑,朝常岳飞去。
“哦?”常岳双眼微微眯了一下,继而持剑一挥,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这一击。
但他没有发现,他击破的白剑化成了一丝丝白气在他附近漂浮着。
宿寻云也没有惊讶,这已是意料之中。
“破!!!”
嘣!!!
一声巨响,在常岳附近白气猛然炸开,常岳也不禁一慌,身上的伤势更重了。
趁着如此时机,宿寻云持剑猛然朝常岳刺去。
“一剑划天!”一声长啸,剑刺入了常岳的肋骨之中。
将剑拔出,他以为危机就此解决了后,他却没有想到,身后的常岳却在冷笑。
常岳持剑一挥,在他的背上留下了一条极长的血痕。
血,沿着伤痕不断地往外溢着。
他头一昏,往地上躺了下去。
……
常岳挥舞着铁一般的拳头朝他脸上砸着。
他的脸,现在早已血肉模糊。
他是怎么醒的?
他是被这浓浓的死亡危机弄醒的。
此时,常岳的剑已被他扔在了百米之外。
他俩都没有武器。
“喝啊啊啊啊!!”一声长啸,宿寻云猛然挣脱了常岳的束缚,猛然一拳将其击退数步,然后半跪在常岳面前。
“呵哈哈哈哈...”常岳笑着说道:“你以为仅凭这一拳就能把我伤到吗,本尊堂堂魔躯又岂是你区区一届凡人所能伤的?”
突然,他目中无人的狂笑僵硬在半空之中,一柄长剑直插入他的心脏,毫无偏差。
“凡人如何不可?”白衣人带着轻笑拔出了长剑,常岳愣时一口血喷了出来,“你...”
话未说完,白衣人持剑一划,常岳顺势倒下...
这场还没有几分钟的战斗瞬间被他一人结束,在一旁的宿寻云直接楞在了原地。
“嗯?怎么还有一个人?”白衣人持剑走到宿寻云面前,长剑摆在宿寻云的颈前,不差分毫。“你是那家伙的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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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无语了数秒之后...
“好吧,我认错人了。”白衣人将剑一收,说道,“这位小哥,有缘再会哈...”说完,全身白气笼绕,转眼之间便消失在宿寻云面前。
WTF?
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仙人?
冥夜剑孤零地躺在远处的枯叶之上...
宿寻云带着满身伤痕走到了它的面前,捡起了它。
苦笑一声,“魔剑非恶。其恶缘心。”
......
次日,他回到了尘玄宫。
那一天,他率领座下一万精兵大败三万异族妖孽。
也是那一天,他就再也无法回来了。
那一天,斜阳将他们两人的背影拉的老长了。
一个女娃娃在他的面前诉着无尽的苦,说着无尽的话,摸了他数不清次数的脸,在他脸上留下了不知道多少道红吻,只希望这一天他能够留下来,永远陪着她。
“你...不是说好等你这次回来就再也...再也不走了吗?!”
“原谅我这一次又要丢下你一个人。”
“为什么要骗我?”
宿寻云低着头不再回答,将一颗糖从袖中颤颤巍巍地拿了出来,朝云岚递了过去。
“这是你喜欢的霜兮糖...”
他还没有说完,手中的糖便被她一手甩开。
“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此时她的泪如大雨落下,她明白这几年不太平,异族入侵,人族大败,她也知道尘玄宫等几大门派都接连换了掌门,她还知道这一人尘玄宫掌门,就是当年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哥哥宿寻云。
宿寻云的手僵在了袖中...
他的袖中还有一个她最喜欢的东西...
白皙纤细的小手打在了他的脸上,带着一句刺骨的“混蛋”,一袭乌发就这样消失在他的面前。
他看着云岚远去的身影,却无力起身追去。
不知道是无力,还是不敢。
他倒在石桥上,苦笑着,一行热泪从他粗糙的脸上滑下...
都是他活该...
一边是天下苍生,一边是她的人生...
他在战场上,耳中还在回旋着那一句,“娶我可好”,这就是他这几年如此拼命活下去的全部理由。
但没想到...
————
次年,人族全面胜利,异族彻底被驱逐出境。
那一年,他将魔剑冥夜永远封存在尘玄宫深处的禁地之内,并下令任何人都无权进入此地,包括掌门。
同年,他辞去了尘玄宫掌门一职。
那一天他回到了故乡。
在承安桥上却再未见到那熟悉的身影...
幽竹城的夜,安静而又凄凉。
客栈中,他一碗一碗地用着一壶壶烈酒灌着自己,企图灌醉自己。
事实上他也成功了。
那天晚上,他身上所剩不多的几两银子都被人偷走了,他被掌柜轰出了客栈。
他一路醉醺醺地走着,醉眼看人间百态,看众人皆是成双作对,而自己...
呵呵...
他不禁苦笑两声。
他躺在一颗红树之下,挨着他的,除了他手上的酒罐子,就是一旁的长剑了。
自从他学道之后,他的身旁就只有两样东西。
一个酒罐子,一把在普通不过的长剑。
......
那一夜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他醒来之后第一眼便是她坐在床边,身上的一股清香弥漫这个屋子,而一旁她做的饭菜香气也慢慢飘入心肺之中,他想,他早就饿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云岚怕他刚刚睡醒一下会摔倒,连忙上前掺住了他。
饭桌是一个四边形的方桌。
他和她靠的很近,吃饭的时候他还不停给云岚夹她最爱吃的菜,最后他一下倒在云岚怀里,热乎乎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他摸着她白嫩的脸,苦笑着说道:“对不起,这次我不会再走了。”
他想上前抱住她,狠狠地哭一顿。
可是在他上前的瞬间,他却扑了个空...
————
街上车来车往,人们相继背着包袱朝前跑着,冷风正在侵袭着整个幽竹城。
他想走上前询问下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却发现自己下半身却完全没有了知觉,那是他脑子一昏,便倒在了地上...
当他醒来的时候,街上已经死寂一般的冷清。
冷风吹的挂在屋檐上的红灯直晃,枯叶也被风向远方...
而昨晚那些争先走去的人也早已不见。
他拿着剑起身,走向远方好像还很热闹的方向。
他知道,那里有很多人。
他知道,他只要一个一个问,就一定能知道她在哪里。
他走到了那里,“请问你们知道一个叫做云岚的女娃吗?”
他问到。结果却无人回应。
所有人都带着惊讶和疑惑望着他。
他的身前,是一群被麻绳捆着的老百姓。
他左前方,是十几位全副武装的士兵。
“你刚刚听见没,云岚,这名字我好像听到过哎。”
“那不是东王点的奴婢吗?”
“好像是哦。”
听这些话的时候,宿寻云的拳头越握越紧。
长剑出鞘,一剑封喉。
“说,她在哪里。”
那位士兵一愣,还没待他缓过来,宿寻云的剑就已经划破了他的喉咙。
转身走向另一位。
“说,不说那位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我说我说,大侠饶命。”那位士兵连忙摆手,眼神却在疯狂地暗示一旁的士兵们,示意让他们一起上,结果在他们蜂拥而上的那一刻,宿寻云只是转身一划,几位士兵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最后一次机会。”
“我说我说!”那位士兵缓了缓,吞了口口水,说道:“几日之前,我们妖族东王决定进攻人族,就在一天前,东王俘获以为美若天仙的女子,并把她作为自己的贴身奴婢...”
“不用说了,来生再会。”长剑一划,那人也倒了下去。
“破锁。”他轻轻说道,双指一并,仙气弥绕,眨眼之间,套在众人手上的麻绳瞬间断了,他们哭着磕头,一遍遍说着:“谢谢仙人,谢谢大仙...”
他转身走到城门口,默默问到:“你们谁知道东王在哪?”
“大仙,东王在惊岳平原驻扎,但鄙人还是不建议大仙孤身前往啊。”
“谢谢。”
说完,宿寻云一跃而上,直接跳到了城门之上,抱着剑远眺而去。
在他走的那一刻,他听到了,他知道,身前可是数万妖兵。
可是,那又如何呢。
尘玄宫...
“寻云师兄,此行来尘玄宫有何事?”
“不知尘玄掌门文林能否借我七千弟子?”
“那不知师兄有何事要动七千弟子呢?”
“救一个人。”
“混账!”洛文林猛然甩袖转身,说道,“堂堂尘玄宫前任掌门竟然如此糊涂,不懂分寸,为救一人而狠心七千人的性命,你可为别人考虑过?”
“不借也罢,本来我也没打算从这里借兵。”
“那你要...”洛文林话还没说完,转身便看见宿寻云持剑走向尘玄宫禁地...
“你疯了吗?宿寻云,为了她值得吗?!”
宿寻云已经听不见了。
他将剑直挺挺地指着天,大声的说着:“听着,拦我者死!”
拦我者死。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他就已经注定要和尘玄宫乃至几大门派作对了。
然而,这又如何?
他不怕,他这一生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这一生他只为一个人而活。
“众弟子听令,将他拦住,切不可让他进入禁地!”
宿寻云拔出长剑。
用剑鞘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剑波。
转身一剑,将那人划伤,却没有致死。
他从那人身旁走过,继续朝深处走去...
长枪刺破了布衣,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脸颊,刀戈直入肋骨,这些他都只是咬牙挺过。
他咬着牙,血从嘴边滑下。
至始至终,他没有杀一个人,他只是用剑将他们划伤,将他们击倒,从来没有动过杀心。
血沿着脚步一步步朝着禁地走去...
他的长剑也早已破烂不堪。
身上布衣也已被染的血红。
“嗒。”轻轻的一声。
他终于走到了禁地之内。
没有人能够拦住他,也没有人再拦了。
“剑,归!!!”一声怒喝,从远处猛然飞来一柄漆黑如夜的长剑。
长剑身上弥漫着无尽的戾气,全身黑暗弥漫,直挺挺地被他握在手中。
“从今往后,我与尘玄宫再无关系。”
“拦我者,死。”
“宿——寻——云,你为了她真的值得吗?!”洛文林歇斯底里地喊着。
他只听到,宿寻云如此平淡地回答着他的话:“值得,为了她,没有什么不值得的。就算拼了命我也愿意。”
他拿着冰冷的魔剑,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尘玄宫。
这次,真的没有人拦他了。
染血的黑衣拂过,他走出了这座陪了他几年的大殿。
惊岳平原之上...
“报!!!”
东王坐在虎椅上,看着他说道:“说。”
“幽竹城失守了!”
“咳咳咳..”东王狠狠地咳了几声,继而转身走向桌旁。
“报!”
“又是什么事?”
“南关失守了!”
“什么?!”东王刚刚坐下,又立刻气的站了起来,“南关本王布兵四千,岂能被一日攻破?说,来者带了多少人?”
“一个人!”
“什么?!一个人?你在逗我呢?!”
“大王,小的真的没有骗您啊,真的只有一个人啊,不信您问他们。”
其余几个信兵连忙点头确认。
“这...”
“东王到底在哪?”宿寻云一身腥血,拿着剑试问着身前的一位大将。
“在...在平原最中间的那一块,大...大侠放...放了我吧,我真的把所有我知道都说了啊!”
宿寻云轻哼一声,长剑紧接着刺破了那人的胸膛。
惊岳平原...
王账之中...
“本王四万骑兵,数千弓兵,又怎会怕他区区一人?!”
“报!”
“讲!”
“那人已经杀过来了!”
“什么?!”
“东王!你把她放了,我便给你一条生路!”宿寻云站在百米之外,对着东王大喊着。
东王把旁边一位女子拉到了身前,说道:“你说的可是她?”东王一边说着一边调戏着云岚,远处的宿寻云的剑在他手中握得越来越紧,直到他拔出冥夜的那一刻...
数万名骑兵像疯了一样朝宿寻云冲了过去。
他们挥舞着大刀,在宿寻云身上留下大大小小深深浅浅各不等的血痕....
宿寻云咬着呀,每时每刻,他都在拼尽全力,用尽全身气力挥着一次次满含着戾气的剑气,剑气一次次冲击着人群,将数不胜数的人击杀,他也被数不胜数的人刺伤。
他持着冥夜一步步走向云岚...
尽管骑兵在身后不停地挥舞刀剑...
尽管弓兵在身前拉满了弓...
万箭齐发...
妖族的弓兵连自己的骑兵都不在乎了...
那一刻,宿寻云用剑划破了自己的指尖。
血一下就飞溅了出来。
破魔之术。
此术为世上十大禁术之首。用此术者定会在十日之内身亡。
“墨海令!!!!”一声怒喝,一道巨大的屏障挡住了飞驰而来的千百疾箭,身后数万骑兵顿时楞在了原地。
他不是敌人吗,为什么要救我们?
正当他们愣的时候,宿寻云猛然回头对着他们吼道:“愣着干啥,走啊!!!”
数万骑兵心中皆是一震,满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便齐齐驾马而去。
即使他们也想救他,但已经晚了,也做不到了。
巨大的屏障猛然破碎。
千万支疾箭如倾盆大雨般落下,也有数支疾箭刺破了衣裳,直刺入血肉之中...
云岚哭着,呐喊着,当所有人都在楞时,她从东王手里挣脱出来,猛然向宿寻云跑去。
那时,终于没有人拦他们了。
宿寻云倒在她的怀里,就跟那场梦一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怀里。
跟梦一样,不过又跟梦不一样。
在梦里她没有泪,他只是单纯的摸摸她的脸,非常轻松,非常快乐。
这一次,他要用尽全力才能为她拂去如水晶般的泪水。
“这一次,我不会再走了。”
他从袖中颤颤巍巍地拿出一枚戒指,然而那一枚戒指早已被血染的猩红。“上一次...上一次忘了给...给你了,对...对不起。”
云岚小心翼翼地接过戒指,在他面前哭着,说着,闹着,跟那时他去尘玄宫一样,“我要的不是这个,我要的是你,是你啊...”
东王他们终于回过神了。他下令,让所有人进攻,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动手。
身后来了浩浩荡荡几万人。
他们是各大门派的人。
他们听说妖族入侵了,便马不停蹄地赶往这里。
当初他们真恨自己没有给宿寻云借兵。
没有想到的是宿寻云他竟然一个人和整个东王上万精兵撑到了如今。
他们将东王的精兵包围了起来,洛文林连忙向宿寻云那里跑去,握着他的手说道:“师兄!是我错了...我愿意把整座尘玄都交给你打理,这次真的是我错了....”
云岚纤细的小手一把甩开了洛文林的手,哭着说着:“滚啊,谁稀罕你们那破烂宫府啊,我们要的是平淡安静啊...”
一袭白衣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众人连忙向他弯腰作揖,就连洛文林也不例外。
“恭迎上仙。”
白衣人拿着宿寻云的手把了把脉,“哎呀,这个小哥伤的有点重啊,怕是没得救了。”
“不过...”
“不过什么?!”云岚见还有希望,连忙追问道。
“不过捏,按生死术,一命换一命还是可以滴,但是,后果...”
“没事的,只要能救活他,什么我都愿意。”
“好,没问题,还真是服了你俩了。”
九日之后,他醒了。
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云岚。
云岚身上的一股百合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一旁是云岚亲手做的饭菜,宿寻云早就饿了,连忙起身朝饭桌走去。
云岚怕他摔着了,连忙上去掺住他。
那一天,就跟做梦一样。
可是,梦也会醒的。
那一天,斜阳将他们的背影拉的老长了,云岚抱着他,跟往常一样哭着,宿寻云那个滚蛋还不知道小云岚为什么要哭呢,明明马上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这么幸福为什么要哭呢?
今晚是他们的大喜之日。
云岚笑着哭了。
说着:“我就是因为太幸福才哭的~”
云岚在宿寻云怀里哭着慢慢地消失着。
梦醒了,一行热泪从他脸颊滑下。
他知到,那个所谓后果便是
一命换一命,为了再见他最后一面,云岚那天恳求仙人再为续命九天。
刚好,当他醒的那一刻,也刚好是最后一天。
“来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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