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房间漆黑一片,似乎没有摆放任何物品。又位于神殿最深处,没有任何声音,进来的人就如同坠入了无边的深渊。又如同被封进了黑色松脂,做成了标本的小虫一般,瞬间感到万分压抑,然后被噬骨的孤独与绝望填满,最后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几近崩溃。
可这王却无所谓的走了进来,轻车熟路的来到一面墙前,看似随意地从满是花纹的墙壁上挑出几个墙砖,按下。动作如蜻蜓点水一般,点到即收。
待他按完,那几个墙砖发出淡淡的浅蓝色光芒,花纹浮了出来,然后被一条金色的光线连接,形成一个复杂的法阵。最后蓝光与金光混在一起,发出耀眼的白光,竟把漆黑的房间照的透亮。那位王却早已见怪不怪,解下颈间佩的冥王之心,将其嵌入法阵中心的空隙中。顿时,如同丢进一块石头,以法阵为中心,泛起一阵阵涟漪般的波动,向整面墙扩散。那法阵却开始解体,每一笔花纹都飞了出去,在墙上找到自己的位置,贴上,隐了光,组成一扇花纹繁密的门。
王推开门,走了进去,顺手把嵌在法阵里面的冥王之心取了出来。失去能量支撑的法阵开始抖动,然后解体,重新变回之前那堵平平无奇的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在法阵通向的房间,风格与之前大相径庭:整个房间没有照明的东西,却散发出柔和而明亮的光;地上堆满了各种生物的玩偶,敌对生物,中立生物和和平生物的玩偶栩栩如生,却乖巧而可爱;靠墙的几张桌子上摆放着一些模型和一盆小花,以及几个相框;在角落里,有两张床,靠在一起,一蓝一棕;靠近天花板的墙壁上,安着几个小小的书架,紧紧的靠在一起。整个房间都透出一股孩童的稚气,却没有人。
王轻轻走到桌前,小花有灵性地点了点花蕊,像是欢迎。王没有任何表示,只轻轻摩挲了一下花瓣,浇了水,算是回应。他掏出一张手帕,轻轻地挨个擦拭着摆设上落的一层薄灰。
擦干净了,他在蓝床上坐了下来,倚靠在床头,随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似乎是一张全家福,父母站在两侧,三个孩子站在中间,一个女孩,两个男孩。那两个男孩都比女孩小,两人之间也有年龄差。白瞳的孩子明显比棕色瞳孔的孩子小,只有四五岁的样子。这张照片整体气氛十分温馨,父亲瞳色极浅,威严而温和,母亲款款温柔,姐姐和蔼可亲,护着两个弟弟。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但除了两个弟弟之外,其他人、事、物都是黑白色的,像一张遗照。
照片里的两个兄弟靠在一起,哥哥挡在前面,侧过身,笑着想把弟弟拉出来。弟弟却死死扯着哥哥的衣角,羞涩的躲在哥哥身后,只露出半个身子。两个孩子是这个无情的黑白世界里最后两团彩色的光,紧紧的依偎着,无助而弱小。整个画面平添一抹诡异,却有令人无端感到哀伤——一种刻骨铭心的孤独之痛。
相框上溅下两滴水珠,白瞳的王疑惑地四下望着,对水的来处感到不解。“嘀嗒”,脸颊上一阵温热,他抬手一摸竟是被烫到了似的——是泪。原先因白色的瞳眸而产生的威压荡然无存,泪水盈满了眼眶,竟有些楚楚可怜,与照片上那个羞涩的孩子竟有些神似。
那张奇怪的全家福与王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不至于因一张照片就不自觉地落泪。但王只是摆着一张漠然的面孔,皱着眉拭去泪水,沉吟片刻,捧着相框,闭上眼,感应着来自远方的能量波动。
半晌,他睁开眼,一脸的严肃。
“松了。”
他低声说到,随后便轻轻放下了相框,站起身,再次用冥王之心打开了一个法阵。临走前,他最后望了一眼那张全家福,然后化为一道白光,消失了。
房间里一地的玩偶和那盆小花孤孤单单地待在那里,带泪的相框靠着一张紫发少女和白瞳少年的合照,无声地倾诉着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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