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二十一世纪初,异族爆发,原因虽有猜测,但至今不明。
中国尤为严重,被划分为十二大区域,其中十二、十一区已被完全占领;十区战争不断,血火纷飞;九、八、七区较为安定,但不排除异族潜伏;六、五、四、三区为人群最密区;二、一区为重要执政区,社会名流汇聚区。
(道具&主角安排)
七区,S大都市,某郊区别墅。
午夜深蓝的幽光透过落地窗帘,浮动在宽敞暗淡的圆桌表面,映得桌上新摘的蔷薇花略显苍白。桌边,深陷阴暗的人影轻晃,仿佛自无间地狱里苏醒的鬼魅。
“狮谨君,听说,这次你又有个有趣的游戏可以玩儿啦?”
年轻的男声轻搅沉默,毫不掩饰话语中的随意和撩拨。
问话的对象是圆桌上唯一看得清轮廓的人,深蓝的夜光勾勒出他异常高大的身形,和浓密而张扬的金发。
狮谨君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无礼,他低沉又自带威严地开口道:
“今夜一聚,是有要事相谈。”
顿了顿,他的目光一一扫过桌上的人,似乎在确认参与者的关注情况。接着,他又继续道:
“混血者,相信诸位都有所耳闻。所有的血妖与人类所生子女中,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出现的可怕存在。”
狮谨君恰到好处地闭口不言,等待其他人的发言。
“咳咳,就老朽所知,十一区内最近就出了件与之关联的大事吧。现在提起来老朽还能感觉到惊悚咧!”
“没错!一个不过是低级血妖所生的杂种,一直表现与人类无异的废物,竟然为了他的死娘爆发了血统,一夜屠戮我鬣狗族千员,可怕至极!”
“有所耳闻。英国也有例子,好像是一位伯爵吧,是跟我们一样的高级别血妖,你们猜怎地?她也是混血者!母亲不过是中级偏上,父亲是个不值一提的人类,而她,在沉默二十五年后,血统苏醒,一跃成为贵族!”
“混血者这类人实在可怕!他们俱备我们没有的可能性,要么作为人类,一生沉默,任人宰割;要么…呵呵。”
狮谨君适时总结,不着痕迹地引导话题的走向。
“所以说,狮谨君你这次的游戏就是揪出然后虐杀那些个混血者吗?很有难度呀,首先他们存在的可能性太低,没觉醒时还跟人类一模一样!”
那个年轻的男声肆无忌惮地插嘴道,不过,倒是帮狮谨君把话题更进一步了。
“当然不是躲猫猫这样无聊的游戏。”
狮谨君依旧沉静地回答道,不恼不怒。掌权多年的经验早就告诉他,什么时候该严肃以扬威,什么时候又该包容避其锋。
那个年轻男声的来源是个狐族,只这一点便足以让他主动忽视他的一切无礼。
“我的游戏,自然是更加有趣些。我的想法,是集结在座诸位之力,策划一场无与伦比的演出!”
随着狮谨君的话语落下,狐男的眼晴就亮了,闪耀出血红光芒,兴奋难掩道:
“我懂了,是要监察,哦不,是要测试!试验品是混血者,是吧!”
狮谨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
“大致是这样,不过,应该说,主角是混血者!他的人生,就是一场凄美绝伦的演出!他将用他的血与泪,甚至是生命,为我们揭晓混血者觉醒的秘密!”
满意地看着对面一双双兴奋得亮起的血色眼眸,狮谨君嘴角勾起,再次用沉默等待其他人的发言。
“游戏是不错,可如何保证混血者觉醒后不会失控?”
“咳,老朽觉得,最大的困难,在于对混血者的选择,既要无根无底,又要易于摆弄。”
“嗯,要试出他们的爆发点,又不能失控,得争取一位有力的支持者呀…”
话刚说完,那双血瞳便装作无意扫了一眼狮谨君身旁的人影。
那道人影虽至始至终保持沉默,亦不亮出血瞳,却周身微微散发着无形威压,存在感比之狮谨君也不落下风。
当全场沉静思索解决之道时,压抑的寂静隐藏着若有若无的眼神交流,仿佛在进行一场众说纷云的争论会。
“唉!本不想参加的。”
终于,那沉寂已久的人影叹息着回应了诸妖的暗示,无奈地亮起了血瞳。
“不过,支持者仅以我个人的名义,与狼族无关!而且,我自会判断出手的时机,毕竟,混血者的恐怖之处不必多说。呵呵——狮谨君既已邀我,想必,我的回答早已算好。”
话毕,那双血瞳再次沉寂,融入黑暗,完全抛却了存在感。
“不愧是贪狼君!那到时候就有劳了。”
习惯性一顿,狮谨君将目光从贪狼君移到全场,补充道:
“至于这人选嘛,我恰好有一个,绝对符合诸位考虑的要求…”
话未说完,那狐男果然又插嘴了,好像生怕不能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似的:
“狮谨君既已抛出这么诱人的游戏,想必,这混血者早已选好。”
只听他句式模仿着贪狼君,还说得像狮谨君一样一句一顿的,叫人好生哭笑不得。顿完了,他继续说道:
“其实这混血者人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血统苏醒的正确打开方式,这是我们作为参与者行为的最终目的嘛!”
“所以说,是要我们怎样配合演出呢?是倾情的辅导?还是引导他接近残忍的真相?或许,是慷慨地给予他最美的绝望?!哈哈哈,真诱人啊,多久没这么兴奋得难以自抑了!”
狐男虽然啰嗦了一长串,得罪了一波人,但还是成功提出了诸妖的疑惑。
尴尬地等狐男自话自的演说完毕后,诸妖将血色的目光转向狮谨君,静默地等待着答案。
“哼哼,答案当然是如众所愿的最后一者了。怎么样,诸位,在场的在这方面绝对是有话语权的,不是吗?”
狮谨君轻声笑道,随即又严肃道:
“据我多年收集的情报,足可以作出以下结论:每一个觉醒血统的混血者都必将经历最绝望的考验,在纯黑的噩梦里挣扎着抓紧最后的那一丁点儿希望,然后,呵呵,当希望破碎之时,就是绝望的野兽咆哮之日!”
砰!
狮谨君一拍桌子,霍然站起,双目亮出刺眼的血芒:
“哈,诸位!兴奋吧!期待吧!然后尽情地表演吧!为我们的划时代巨作兴风作浪吧!”
(触发!神秘客串)
咚、咚、咚…
空荡的长廊里回响着无数的脚步声,凌乱中带着一致的沉重,沉重中又略显几分轻浮。
一道狐形的人影掠过雕饰浮华的墙壁,倏忽止在了一处曲线怪异的狐美人壁画上,静立片刻,然后像绅士一样,朝长廊尽头紧闭的大门深深鞠了一躬。
“尊敬的守卫天妖大人,不知今夜,九尾圣主可否有心情召见小的?”
年轻的男声低下头颅,竭力压抑着本能的激动与崇拜,收敛了所有的轻浮与随意,企图尽量自然地问完这一整句。
咕噜,咕噜。
死寂的长廊里仅存轻微的吞咽声来证明来者的存在,漫长的等待仿佛周身张牙舞爪的阴暗令人窒息。
“咯,咯咯,咯咯咯……”
几声轻笑打破了静默的枷锁,解放了颤抖的羊羔。
“啪!”
艳红的高跟鞋突凸地踩在了来者的面前。男人如同荣获敕免,蹦乱的心跳稍微一缓,却依旧不敢抬头。
女人满意的鼻哼声响起,虽娇媚酥骨,却仅换得来者更加的恭谨。内心平白一气,她不甘心地开口道:
“这些天,面圣的人是越来越少了,来跟姐姐我说说话、解解闷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听到女人的娇声抱怨,男人内心不禁吐槽:圣女殒命之夜,九尾圣主赐死那么多亲王,血妖一族简直元气大伤,当然不会有不长眼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找晦气了。当然,他自己例外。
瞥了一眼依旧低头沉默的来者,女人微微蹙眉,无奈道:
“算了,量你这只小狐狸也不敢随意说话,更不会陪姐姐聊天了!”
“接下来就公事公办吧!小狐狸,向右边看看吧,要仔细看哦!心里不要有杂念,尽量放下你的情绪,放空你的思想,只余你此行的目的——来,说说你看到了哪首诗?”
在女人妖媚勾魂的话语中,男人不知觉地转过头来,面前正是那幅狐美人壁画。
不过,画中那妖娆万千的狐美人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远远的荒草长亭,亭中似有一女翘首盼望,面容不清,但焦虑之情可感可伤;而耳畔那女人的声音远去,却传来了若有若无的的笛音,仿佛痛彻心扉的悔改之曲,婉转,凄切。
惆怅、烦忧之绪如决堤之水洪涌而来,瞬间便淹没了观者的心。宛若热泪盈目,亭中人逐渐模糊了身形,如墨入水即化,教人忍不住伸手作徒劳的挽留。
再回神时,面前景色早已不复原先,抬首望去,却是在破旧的陈院,院中央一树繁花正落,纷纷扬扬,如同肆意挥洒的青春,竟让人欲扼腕叹息,无限悔过。
不忍眼睁睁地看那树花落尽后,只余残红与秃枝。视角稍低,却见——那花雨滋润处,春草碧如织……
“望中倚栏人,如曾识。”
“落尽后庭花,春草碧。”
男人无意识地喃喃道,神情是与那醉梦之人如出一辙的迷乱与彷徨。
“哦?是《春草碧》呀。”
女人轻声低语道,不再关注那男人,任他梦游般沿着来时路摇摇晃晃地回去了。
稍作思考,那女人深吸一口气,虔诚地闭上双眼,神情异常恭谨地朝那长廊深处的大门走去,一步一顿,似乎在等待着谁人的指令。
“进来吧。”
在不知多少次停顿后,虚空中传来空灵的少女之声,结束了这或许漫长或许短暂的朝圣之路。
女人迅速睁眼,看到咫尺之遥的大门微敞,兴奋得不禁亮起了血瞳。不敢犹豫,她果断地推门而入,却也只敢立侍门旁。感受到那种沉重的威压,她丝毫不敢抬头窥视——那重重纱幕遮掩之下,高高神台之上端坐的那位的身姿。
“诗句我已知晓,游戏确实有趣。”
女人保持低姿态聆听着,虽然不知道那位是如何凭诗句得知男人的来意,但她只要负责好引导来者看画吟诗就好。至于来者究竟看到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既然被算计好了,那若我不参加,倒是可惜了呢。”
听完那位的话,女人大惊,表面竭力维持着表情,心中大骇:是谁?竟敢算计九尾圣主!找死!
虽然听不出那空灵之语的喜怒,也没有明确的指示下达,但女人已经知晓,恐怕那位近日不会再待在这里了。
她依旧要守住大门,却不用从画中出来了。
也许,这也是件好事。
毕竟,那位沉溺悲伤已经太久了,自那日之后便不再出世,这其中的孤独、落寞,就连她也有所感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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