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浓厚
冰冷的大楼前,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靠在车门上,他微微低垂着脸,嘴上叼着一根烟,雨珠顺着他金色的发丝一路滑到了风衣上,灯光昏暗,让人看不清他帽檐下的表情。
他头发很长,长的不像一个男人,他生的也很高大,哪怕此时是半靠在车门上,身躯也极其宽广。
因为下过雨的缘故,空中的月亮被云雾遮住了,四周只有两个路灯在发着暖光,只是,这暖光照在他身上却没有减弱一丝他的冰冷气息。
墨绿色的瞳孔就如同野外一只嗜血的野狼,既凶狠强大,又透露着一丝孤独寂寥的韵味。
而明美就是在这个时候踏着星光,从他唇边的烟雾缭绕处出现在他眼前。
“擦一擦吧,这种天气若是淋湿了,很容易感冒的。”
他半垂着眼皮瞥了她一眼,瞳孔里毫无波澜的嘲讽道:“你以为我是你?”
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无论是幼时还是现在,也无论是见了谁,都眯着眼睛,弯着嘴角,笑的一脸温柔。
她难道就不会意识到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善良的吗?她难道就不会看清这个世界的黑暗吗?
她是不是从来都不会生气?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会笑着原谅,以德报怨?
犹如一个不自量力的火柴,妄想用她那细微的光温暖这里的所有人。
简直可笑。
沼泽之下,只能有黑暗血腥和残忍,哪里容得下一丝阳光?
其实说起来,她也曾给过他温暖的,在冰冷的实验室里,恐怖的药剂下,她的嘴里就这么叼着一根棒棒糖,头上戴着个红色的蝴蝶结,一回头,笑的他心里的枯草都开出了花。
那年她或许只有八岁吧?
身为组织当年特别看中的宫野教授长女,她的父亲爱极了她,他曾被铐在实验台上清楚的看到,那个负责用他来做研究的白大褂男人,在抱起她时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柔和。
那双一直仿佛没将他当做一个人的眼睛,在看见那位蝴蝶结女孩时,宛如冰雪融化……
他被他实验了五年,没日没夜的神经研究,体能激发训练,药剂的刺激,让他这个无父无母的混血男孩,变得越来越残忍,也越来越嗜血和变态。
同时,随着宫野厚司的研究时间越来越长,植入他大脑的药剂也越来越多,他的智商开始异于常人的高,身体素质也越来越强,甚至到了最后,他已经能不怕痛,不惧伤。
感知也变得十分敏锐,行动速度也快的惊人,且…恢复能力强于常人的百倍,千倍。
到了如今,在大脑没有被毁掉的情况下,不死不灭!
就像个怪物一样……
作为一个如此强大的强者,他垂眸有些不屑的看着她现在这幅柔柔弱弱的模样,忍不住想起了她小时候,他依稀记得那时,她的笑容要比现在灿烂多了,也恣意多了……
“哥哥,你是生病了吗?”
“你放心,我爸爸很厉害的,他一定会治好你的。”女孩眼里全是满满骄傲,或许她真的以为她的父亲是个医生,是在医人,而不是在杀人吧。
“哥哥,你吃糖吗?我请你吃糖呀,牛奶味的!”
女孩笨拙而又细心的剥开那颗棒棒糖的糖纸,笑着递给了那个金发男孩,于是乎,那一颗糖成了他灰暗记忆里唯一的颜色。
“哥哥,你的头发怎么是金色的呀?灯照在上面,还会闪闪发光,好漂亮啊,要是长一些就更好看啦!”
“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呀?”
“你不会说话吗?”
浓厚的奶味在他嘴里扩散开来,犹如一把利剑一样,从他的舌苔一路刺进了小腹,即成了他在这黑暗的阴森之地里,唯一的甜蜜,可是同时,也成了他心中无边的怨恨……
当一束光照进了那黑暗的沼泽地里,让里面肮脏又不堪的人触碰到了他从不曾感受过的那一抹温暖,于是这束光便成了他最恨的东西。
恨她有父母的疼爱。
恨她能笑的如此灿烂。
也恨她,有糖吃,原来这种甜甜的东西,叫做糖啊……
这是他从未吃过的一种东西,他的记忆告诉他,他似乎很小的时候就同父母走失了,他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国家的人。
更不记得,他是怎么被人抓到这里来,被当成实验的羔羊。
他只记得,当年跟他一起进来的有一大堆孩子,可是最后却只活下了他一个,那些孩子是怎么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谁知道呢?
他的心态很奇怪,在面对着她时,看着她那副讨人厌的温柔,恨不得想掐死她,可是刚抬起手掌时,却又下不去手。
尤其是,在随着年岁推移,他对她开始陷入一种奇怪的情绪,在这阴森森的阴雨天里,阴森森的实验楼前,既缱绻又反感的看着她那如旧的温柔。
一边渴望和怀念。
一边不屑和鄙夷。
“我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他的语气十分恶劣,也一向恶劣,绕是温柔如明美都忍不住尴尬了起来,捏着手中的小毛巾,有些手足无措站在那一滩小积水上。
她换了一套衣服,虽然同样是裸露着一双腿,但是这一套的确比她来时穿的要厚一些,琴酒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下她。
宛若湖水般清澈的眸子,长长的睫羽,殷红的唇,长如天鹅般的细颈,饱满的胸部,纤细的腰肢,以及……
一双又直又长的腿……
忽然,他停住了目光,将眼神放在了她的膝盖上,那里有一处不是特别明显的淤青。
他不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相反,他成熟的很,他已经活了快三十多年了,什么事情没见识过?这些痕迹除了在情浓之时,又还会在什么时候留下呢?
那种画面…他甚至都不用仔细去想象,就会不由自主的出现在他脑中,柔顺的长发,纤细的锁骨,饱满的胸部,还有那双明媚的双眸……
就这样跪在你身下,红唇吞吐,是何等销魂?
销魂到让他下意识的冷笑出声:“呵。”心中鄙夷的怒道:还真是看不出来,那家伙平日里对她总是端着一副温柔的模样,内里竟如此下流。
无比恶心。
琴酒想到这,又忍不住皱起眉头,仿佛被人推入无边的海水中,让他感到窒息,感到愤怒。
他怎么忍心?他怎么舍得?他怎么…怎么下得去手……
明美见他神色突然变得这般奇怪和诡异,小心翼翼的捏着衣角,眼神试试探探的朝他怯弱的看了一眼,却不料他突然间抬起眼皮,冷冷的盯着自己,如同一堆枫树叶里藏着的一条毒蛇。
正吐着猩红的芯子,死死的盯着你,随时准备一跃而起……
她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肩膀,一双含水的眼眸不敢在看他,长长的睫羽不安的颤动着……
琴酒抿了抿嘴,看着她这幅害怕自己的样子,就好像他是什么凶神恶煞,会将她生吞活剐一样!
他有些烦躁的将指尖的烟蒂丢到地上,漆黑的皮靴狠狠地踩了一脚,脸色扭曲,语气都带上了一股怒气和冷漠:“滚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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